而要是魔教不按約定行事,就更是再好不過了。
劉長庚暗自鬆了一口氣,抬手仔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而後邁著大步,朝著楊奇偉的馬車走去。
其他士紳見此情形,趕忙亦步亦趨地跟在劉長庚的身後。
劉長庚來到馬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下拜,說道:“唐縣劉家劉長庚,見過教主。”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齊聲應和道:“唐縣錢家錢芳,見過教主。”
“唐縣方家方緒,見過教主。”
眾人一一拜過之後,整齊劃一地將目光投向一旁。
在那兒,站著一位身形清瘦的男子,年紀約莫四十多歲。
歲月在他的臉上悄然刻下了些許痕跡,然而卻絲毫沒有損減他周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肅穆氣質。
男子頭戴高高的魚尾冠,那冠由黑色綢緞覆著竹篾骨架製成,冠上的銀色符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其身著一襲素色絲綢長袍,玄色與紺色相互交融,寬袍大袖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交領右衽處的針腳細密而工整。
袍上精心繡著水波紋與漩渦紋,隨著他身體的一舉一動,那些紋路彷彿真的有水流在其間湧動。
腰間繫著一條寬幅革帶,泛著深沉的暗光,革帶系得極為緊實,上面掛著水滴形狀的玉佩和魚形玉墜,在男子走動時,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男子並未向楊奇偉行禮,而是高高昂起腦袋,神態頗為倨傲地說道:“吉時已到,請教主脫下華服,著單衣奉請河伯降世。”
聽到這話,楊奇偉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看似隨意地輕輕彈了彈衣領,一個小巧的無線麥克風掛在衣領處,仿若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裝飾品。
楊奇偉的笑容瞬間收斂,目光如炬,緊緊凝視著河伯廟的祭司,冷冷地開口質問道:“我曾仔細翻閱唐縣縣誌,唐河河伯受封已有兩百三十二年之久,然而在此期間,祂既不曾為唐河兩岸的百姓祈福降雨,亦不曾為百姓消災解難。”
“請問,祂究竟憑什麼受百姓供奉,享受百姓的香火!”
楊奇偉的這一番質問,透過衣領處的話筒,清晰地傳遞到了早已安置在高處的諸多巨大喇叭之上。
十數個喇叭同時高聲鳴響,那聲音仿若滾滾雷鳴,響徹方圓數里之地。
即便是兩三里外的百姓,都能清晰地聽聞這震撼人心的聲音。
一時間,天地間彷彿都陷入了一片肅穆的寂靜之中,無數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高空,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他們同樣也在心中暗自疑惑,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這般公然質疑神靈!
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