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活動於渡山碼頭拉開帷幕。
天色尚在矇矇亮之際,渡山碼頭已然被人海所淹沒。
河道的兩側,站滿了唐縣以及附近鄉鎮的普通百姓。
這些百姓,衣衫破舊是常態,面帶菜色是普遍。
不過,今日的他們卻滿心歡喜。
男男女女,無一不是面帶歡顏。
畢竟能有免費的糧食拿,誰會不感到欣喜呢?
只是當看到周圍這人山人海的景象時,這些前來白嫖糧食的百姓們,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他們或是三三五五,或是十幾人、幾十人自發地聚在一起,熱烈地談論著聖教的種種情況。
一個身形消瘦,穿著打著滿是補丁衣服的漢子,皺著眉頭,咂了咂嘴說道:“嘶,我聽說這啥聖教發糧食,這才大老遠地趕了幾十里路過來,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
說罷,他還不停地搖著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旁邊一位頭髮花白,臉上刻滿皺紋的老者,一手攏著破舊的棉襖,一手指著周圍,感慨道:“何止是多啊,簡直是人山人海!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兒呢。”
老者說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震撼。
“誰說不是吶。”,另一個年輕人附和著,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抬起手,指著河堤柳樹旁的方向,大聲說道:“何止人多,你們看那邊,就是河堤柳樹旁的那邊,那是劉家村的人。”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漢子,一看到那邊的人群,瞬間臉色漲得通紅,啐了一口罵道:“劉家村,艹,還真是!我認識那幾個混蛋,上次我們和他們為了爭一塊林地,打得老慘了。”
“他孃的,這劉家村不會是整個村子都來了吧,怎麼會這麼多人。”
說著,他氣得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
旁邊一個稍顯斯文的男子,推了推破舊的帽子,眯著眼仔細瞧了瞧,說道:“呵,還真是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看到沒,那邊那些婦人,聽說聖教發糧按人頭算,連襁褓中的嬰兒都帶來了。”
“日啊,這也太過分了吧,連嬰兒難道也算?”,&bp;一個年輕後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嘴巴張得大大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可不是嗎,太不要臉了。”,有人隨聲應和著。
這時,一箇中年男子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哎,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朝廷的稅越來越重,聖教一人十斤雜糧,可不是個小數目。”
“誰家裡要是有六口人,這就是六十斤雜糧,去掉苛捐雜稅,足有兩畝地的收成了。”,眾人聽了,皆是默默點頭,臉上滿是無奈與苦澀。
“倒也是,現在天下亂糟糟一片,聽說北方鬧得越來越兇了。”,一個聲音小聲地說道。
“噓,我告訴你,北方可不是鬧得兇,是鬧得翻天覆地,北方那些好漢組成了聯盟,聽說有幾十萬大軍吶。”。一個神秘兮兮的聲音傳來,說話的人還緊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生怕被別人聽到。
“嘶,幾十萬大軍,真的假的!”,有人驚訝地叫了出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真的,你想想啊,如果真是小騷亂,能亂這麼多年,能和朝廷打得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