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撥通的提示音,她本想質問,想到對面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壓下心底的憤怒:“你把小璇怎麼樣了!”
那頭先是衣物摩擦的沙沙聲,接著傳來男人嘶啞粗嘎聲。
“現在還沒怎麼樣,只是再不看到錢,我就不能保證之後的事了。”
明晃晃的威脅。
“交易時間和地點。”印芸竹深吸一口氣,不禁皺眉。
總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後天下午三點,地點到時候發給你,記得別報警。”
“還有,我要現金,不要□□。”
後半句的“□□”讓印芸竹愣住,反應過來,男人指的應該是電子支付。
對面足夠謹慎,畢竟銀行卡彙款賬目能查得一清二楚。可這一說法又令她動搖,對方對現金擁有實感,彷彿和社會脫節好幾年。
“五百萬現金太多了。”她暗暗記下這一細節,企圖和對面討價還價。
“那是你們的事。”
聽筒傳來窸窸窣窣聲,印璇似乎醒了,被扯住頭發按在麥克風前。
“來,和你姐姐打聲招呼。”
小孩倔強得不肯發出聲響,奈何大人手段更多,直接掐住她的脖子猛擰。印璇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苦,哇地一聲哭出來。
“姐姐!”小孩嚎啕大哭起來,“我想回家,這裡好黑,什麼都看不見——”
“小璇,你等著我,後天姐姐就去接你,別哭啊小乖……”印芸竹聽得心在滴血,胸口隱隱發痛,她蹲下身子將自己蜷縮起來,不忘安撫那邊的印璇。
“行了,姐妹情深見面再演,記得把錢準備好,”哭聲漸遠,男人重新懟在聽筒前,“記住了,敢報警我就敢撕票。”
通話結束,男人的粗.喘戛然而止。
印芸竹結束錄音,心情沉重。並非拿不出五百萬,只是以綁匪的慣例,不可能單單要錢,還要想著怎樣及時脫身。到時候人質在手,多拖一秒,印璇的安全就難以保障。
至少這兩天時間足夠安全。
印芸竹沒放鬆警惕,心情沉重地驅車回家。到家以後,就見單松月頹廢地坐在沙發邊,聽到響聲,起身迎接。
“怎麼樣啊,找沒找到小璇?”女人年長後眼角浮現細密的紋,對上她充滿希冀的眼神,印芸竹一時失語。
每個音節卡在嘴裡艱澀難言,貝嘉麗恰好從廚房出來,倒了杯溫開水遞給她們:“單姨,先別急,喝水。”
“學校呢?學校也沒有嗎?”這句話是對印芸竹說的。
“小璇被帶走了,”印芸竹別開眼,用盡量委婉的語氣複述,“那人要我們拿五百萬出來,後天下午三點,還不知道具體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