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一痛,她理智回籠,猛力推開江夢合。
“你發什麼瘋!”
她難得高聲叫喊,鐵鏽般的血腥氣彌漫至口腔,惡心得令人反胃。
印芸竹受夠了,受夠江夢合無休止的猜忌,哪怕自己再小心翼翼,別人的過錯總會推回到頭上。
“江夢合,我今天工作一天好累,要向導演應付差事,任妤她怎麼教也教不會。”
“自從你回來找我,貝嘉麗和我斷了聯系,有家我也不敢回。”
“在劇組我只是個普通人,和你見面還要掩人耳目……”
“我好疲憊,真的夠了,彼此冷靜一下好嗎?”
“你能不能,偶爾聽一聽我的話……”
說到後面,她的嗓音夾雜著哽咽,眼尾洇上緋紅,和人相視時連番質問直擊心靈。
有一瞬間,江夢合握在手中的風箏線似是斷了。她太迫切想得到印芸竹的認可,以至於步步緊逼到死衚衕,才發現眼前人不是溫馴的綿羊,而是被惹急也會露出利齒的兔子。
身邊帶起一陣風,直到印芸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女人頹廢地蹲在角落,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走廊盡頭,印芸竹抽出紙巾胡亂揉搓眼睛。
剛才,自己對江夢合說了很重的話。
她心性太軟,即便再憎恨厭惡一個人,也不會狠心詛咒對方出車禍住院,最多獨自坐在桌前生悶氣,調整好情緒繼續工作。
江夢合是例外,複雜的愛與煩交織,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任由亂糟糟地堆在角落,直到不得不變成亟待解決的麻煩。
整頓好失意,印芸竹深呼一口氣,刷卡回到房間。
米瑩洗完澡盤坐在沙發上,抬眼看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等人走近,她注意到印芸竹唇角被咬開的細微傷口,隨意詢問:“你嘴怎麼回事?”
“剛剛吃飯咬破了。”印芸竹伸手去摸,指腹上染著淺淡的血跡。
“行吧,”米瑩沒多深究,把茶幾上的塑膠袋推過去,“對了,剛才任妤過來找我們,送了好多東西,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印芸竹才注意到,零零碎碎的香水護膚品小樣漏出來,全是國內外知名的大品牌。
“她送這些幹什麼?”她蹙眉,沒貿然伸手去拿。
“任妤不是有好多戲要和江夢合一起拍嗎?她讓我們把戲份集中排到一起,”任妤搓動染水的發絲,“她不這麼說我也會安排的。”
劇組為了方便,會集中相同對戲演員的戲份,後期哪怕其中一方沒時間,也不會耽誤太多程序。
“哦對,這個是她特意關照給你的。”
盒子在空中劃過拋物線,印芸竹連忙接住,從外包裝看不出端倪。
以她對任妤的瞭解,八成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對方恨不得吃了自己,態度怎麼轉變得如此快?
還有桌上那堆小樣。
印芸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