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芸竹嗓音被泡軟時很好聽,又清又甜。累了會趴在她的胸.前喘氣,濕.漉.漉的眼眸一定要仰頭看她的,然後露出不算精明的笑。
原來離開自己,她已經能心安理得去接觸新的人。
還是個男人,挺好的。
畢竟當初是自己主動推開,如今的一切結果都是咎由自取,她不怪任何人。
車內一陣沉默,葉熙陽盯著出入平安的掛飾,不知該如何安慰江夢合。明明女人神態情緒和往日無異,又總給人霧濛濛的感覺,像掠過頭頂的陰雲。
“葉姐。”過了很久,江夢合仍舊望著那個方向。
長時間未開口,她嗓音嘶啞,像泣血後被沙礫痛苦研磨。
葉熙陽靜默,聽她詢問:“你說,之前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些喜歡是裝的嗎?”
江夢合很少會流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和電視上成天演的愛得死去活來沒任何分別。她原先最瞧不起這類人,殊不知這副模樣落入別人眼中,也成了為情所傷。
“其實……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葉熙陽詞窮,她沒經歷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愛,臉上寫著茫然。
或許不是愛,純粹是感官上的刺.激與獵奇促成,很少有人會對無法生出性吸引的人萌生出愛意。
即便表面持中立態度,她依舊不能真心接納與理解。
這話說得輕巧,落入江夢合耳中又格外尖銳難聽,她雙手攥緊,勉強擠出一句話。
“憑什麼?”
“她不喜歡我。”
最後那句話是篤定,她尚且能接受印芸竹對貝嘉麗生出哪怕絲毫的情感,但決不允許對方愛上一個男人。
前者或許是感情在矯情中磋磨殆盡,後者便是完完全全的做戲。
她連自己的真心喜歡都認不清,等為時已晚時,私藏在最底下的情感曝露,被焚燒反噬成強烈的嫉恨。
印芸竹怎麼能,她怎麼敢。
“不去工作室了。”江夢合對葉熙陽交代,兀自下車。
“去辦點事。”
即便喝完咖啡,下午的睏意依舊襲卷。印芸竹不幸中招,回到家中趴在沙發上,像只蔫掉的茄子,累得連手指都懶得動。
主臥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單松月哄完印璇睡覺,聽到開門,赤腳從門縫探出個頭。
“相親怎麼樣啦?”她對坐在換鞋凳上的貝嘉麗比了個口型。
聽說今天兩人去相親,她喜不自勝,午休時間輾轉反側,連帶身旁的印璇被鬧得不安生,又哭又叫嚷嚷睡不著。
貝嘉麗聳肩,壓下嘴角,意思再明顯不過。
單松月略微不滿,走到沙發前輕拍印芸竹的背:“怎麼回事啊?”
印芸竹此刻頭昏腦脹,或許喝咖啡的緣故,胃部的灼燒和苦澀一齊湧入喉頭,令她精神不振。
“媽,我有點困。”她揪住角落的抱枕,將臉埋進去。
“你先跟媽說說,和那個小男孩到底怎麼樣?”單松月蹲下身子,與她視線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