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小屁孩有你什麼事?”貝嘉麗揪住她的麻花辮,“青春期還沒到呢就開始管你老姐戀愛了?”
她嗓門不小,恰逢單松月端著魚湯從廚房走出來,聞言抬頭:“誰要談戀愛了?”
“媽媽——貝嘉麗要給姐姐找男朋友!”印璇像找到主心骨,一把子抱住單女士的大腿,鼻涕一把淚一把全抹到褲子上。
“你……”貝嘉麗憋著一口氣,在看不見的地方惡狠狠瞪她。
聽到這些的單松月欣喜激動:“真的啊?有沒有看好的?”
印芸竹頭疼,拉開木椅坐在窗戶對面:“媽——哪能那麼快,我才多大?”
她過慣一個人的日子,如果生活中陡然闖入陌生人,會覺得自己標記的領地被侵佔。加上剛和江夢合分開,需要足夠的獨處來緩沖。
印芸竹不像那個女人沒心沒肺,她對待感情,尤其是第一段永遠真誠熱烈。興許是太過驚豔,往後遇到的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像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又像蜈蚣般猙獰的疤痕,刻骨銘心無法忘卻。文人最多愁善感,充沛的愛意許諾給辜負自己的人,反而成了痛苦的事。
“二十六還不大,當年我和你——”忽然提起失敗的婚姻,單松月擺手,“算了,不提也罷,反正你抓緊,等我走了誰留下來照顧你?”
“小璇不是還小?”印芸竹犟,她在家向來文靜靦腆,連頂嘴也不會大聲張揚。
“小璇把自己養好就不錯了,再說你這個當姐的不得給她做個榜樣?”
長輩思想固執保守,聽不進別人的勸。印芸竹深知繼續這個話題毫無意義,點頭算作同意。
見小孩似乎被自己說服,單松月很滿意,捧著飯碗坐下。
“嘉麗啊,你得好好盯她,條件好的先給自己留著啊,要是有多餘的再給她。”
這話說得男人像市場任人挑選的白菜,莫名被指到的貝嘉麗正襟危坐,乖巧回應:“知道了單姨,我會留心的。”
“只是最近她在平城忙著拍戲,來來回回不夠安分,等穩定落腳泉城再說,省得談異地戀不穩定。”
雖說貝嘉麗素日和單松月統一戰線,但總會找到折中的辦法替印芸竹推諉。印芸竹抬眼,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也是,”單松月點頭,“你學學嘉麗,多曉得好歹!”
“她不是也沒找大哥哥。”印璇嘟嘴,夾起可樂雞翅啃。
“多嘴!”
一頓飯在吵鬧中度過,畢竟有貝嘉麗在,單松月不好呵斥太過,洗碗時嘀嘀咕咕又說了一大堆,吵得印芸竹嗡嗡頭疼。
出來後,貝嘉麗正摟著小魚在沙發上看電視。走過去時,橘貓聞到她身上檸檬洗潔精的味道,連忙跳起來躥向陽臺。
“怎麼說?”貝嘉麗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
“不想。”印芸竹坐在單人沙發上,賭氣似的抱住靠枕。
長睫垂落,更襯得神情委屈。她盯著腳上的拖鞋,來回踢著茶幾下的抽屜。
看得出她心情糟糕,貝嘉麗靠在扶手上,挨近道:“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你先找兩個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