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並不討人厭,哄人的套話裹著蜜糖沁入心底,印芸竹摳著滑鼠墊,覺得她比之前更加黏人。
直白卻又不會讓人産生被愛的錯覺,最多是寵溺。
結束通話電話,她苦澀一笑,長時間處於曖昧中,容易生出難以拔除的依賴。
門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貓科動物的哀嚎聲。昨夜印璇和單松月直接在公寓住下,此刻後者正在廚房做飯。
“姐姐——”印璇又開始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印芸竹開鎖,將門露出一條小縫:“怎麼了?”
肥胖的橘貓皮毛散發光澤,腦門上的紋添了幾分兇悍氣質,卻在小姑娘的託舉下坦露肚皮。
惡貓自有惡人磨,她深刻體會到這一點。
“小魚剛剛鑽進臥室,把衣服咬壞了,”說到這裡,印璇踮起腳尖,堵在她耳旁輕語,“就是江江的那件。”
差點被單松月發現,戳破兩人關系的紫色文胸。
聞言,印芸竹連忙拉開門,徑直走向臥室。剛一進去,就見滿地的狼藉。
木地板上遍佈被撕碎的紙屑,打翻的水杯順著桌沿滴滴答答漏水,至於嵌入牆體的衣櫃門,被衣服夾住露出縫隙,長長的肩帶拖在地面,鏤空蕾.絲被扯得變形。
她簡單收拾地面,印璇則抱住不情不願的罪魁禍首站在門旁。
“現在怎麼辦呀?”她似乎比印芸竹本人還要焦急。
單松月人在廚房,抽油煙機的聲音轟隆隆蓋過說話聲。印芸竹撐開破破爛爛的布料,長嘆一口氣。
“沒辦法,只能找個時間重新買一件。”
反正她的手和眼睛就是尺,看過摸過那麼多次,基本的碼數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春節期間許多店鋪不營業,到了大年初六,冷清的城市再次熱鬧起來。交錯馬路如同被注入血液的脈絡,行人車輛熙熙攘攘。
單松月在新梧公寓小住幾天,帶著印璇回去。印芸竹把桌上的剩菜剩飯熱了遍,簡單應付午飯,準備下午去店裡看看。
她對潮流審美並不敏銳,衣櫃不少有個性的奇裝異服全是貝嘉麗塞來的。提前做好功課,想要趁著這次機會,再多買點其它衣服。
不知不覺,印芸竹完全接受了江夢合的到訪。衣架上並排掛住的上衣,洗手臺不屬於自己的洗漱用品,以及梳妝臺擺放的定製香。
生活中逐漸出現另一個人的痕跡,慢慢滲透侵蝕,直到抹不去,形成一種習慣。
柔光透過鏡面反射,耳邊是導購的激.情推薦。
“小姐,這款更適合你,下圍不會太勒,平時在家也能穿。”女人掃過她的胸部,瞬間挑選出最合適的。
面對米黃.色的少女款,印芸竹婉拒,覺得難以啟齒:“你們這邊,有沒有風格成熟一點的?”
怕被對方誤會,她特意解釋:“我幫姐姐買的,她馬上結婚。”
這個理由令人信服,導購微笑點頭:“有的,小姐您去那邊稍等,我這就去拿。”
她沖試衣間旁邊的沙發一指,印芸竹點頭,走到那邊坐下。
面前的桌上擺放幾瓶礦泉水,和摞在一起被翻閱得卷邊的時尚雜志。為了打發時間,印芸竹拿起一本。
封面恰好是任妤,她坐在樓梯臺階上,單手托腮望向鏡頭。夢幻清純的打光與她氣質相符,彷彿回到高中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