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頭也不回，“這是法器，不是真煙。”
路修滿多看了兩眼，確認只聞到了檀香的味兒，放下心來。
“話說，這個蘑菇精為什麼要蒙著眼睛啊？”
找著無聊，仙人球就忍不住聊了起來，“它既然擅長找東西，那總得看清楚自己要找什麼，才能開始找吧？”
“關於這個，是有個傳說的，”
路修滿也不避諱，將自己知道的東西，以‘傳言’的方式告訴了他們，“蘑菇本來是沒有雙眼的，要靠修煉才能擁有眼睛，但它第一次修煉出眼睛沒多久，就在睡覺的時候被壞人挖走了眼睛失明瞭。”
君玄走在前面，也留了一耳朵聽他說話，下意識回頭看了他一眼。
旁邊，仙人球很是不忍地說道，“……好可憐啊，哎，精怪的世界就是這麼的弱肉強食，殘酷無情。”
說著說著，他想到眼前的路修滿也是被偷了角，頓時又覺得世事無常，世道兇險。
“不過後來，它找到了最厲害的醫鬼，為它治好了眼睛，但從那之後，它就沒有再睜眼看過任何東西。”
路修滿依然望著前方的路，看著樹蔭投下的斑駁陽光，嘆息道，“有人猜，它是害怕醫治失敗了，睜開眼後依然是一片黑暗，還不如在夢裡恢複光明的好，也有人猜，是因為那雙眼睛本就不是它的。”
仙人球：“不是它的？是用了其它精怪的眼睛？”
路修滿點頭，“還是傳聞中的說法，不知真假，說是，妖也好，精怪也好，最後看到的東西會停留在眼睛裡，誰要是用了這個眼睛，就會在睜眼後也看到同樣的一幕。”
一陣林霧忽然彌漫起來，將可視度降低到不足五米，路修滿把仙人球接回花盆裡，朝前走去，一把拉住了君玄的手臂，主動帶路，
“應該近了，這聞著像是它家附近的圍欄。用你們的說法，是一種禁制，尋常凡人就進不來了。”
君玄低頭看了他的手一眼，沒有拒絕，“這個說法，對妖類其它的部位適用麼？”
“嗯？這我就不知道啦，不過我確實也有些東西停留在角裡，唔，記憶什麼的。”
……
“咕咕——”進了霧氣中，路修滿就喊起了蘑菇的小名，“咕咕子，我來看你啦——別害羞，我還帶了你喜歡的小孩子——”
話音剛落，腳下的土地忽然顫動，眼前的林霧也跟著散去。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成精的大蘑菇小蘑菇，還有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花。
明明外面還是晚冬，這裡好像停留在了夏天一般，不但處處枝繁葉茂，還花團錦簇的。
路修滿笑了笑，對著面前的虛空小聲道，“咕咕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睜眼啊。”
“咦？你在對哪裡說話？”
仙人球四處張望著，怎麼也找不到那位傳說中蘑菇精的藏身點，於是也跟著喊了起來，“咕咕子——你在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