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發著燒,別動了,我去叫大人。這事你處理不了。”謝摯拉開窗戶就跳了出去。風惠然立刻走到窗邊,只見遠處海平面已經蕩起了巨浪,這巨浪向著岸邊翻滾而來,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淹了。
緊接著,海面上又出現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孟婆獨自立於半空之中,雙手畫符,在岸邊豎起了一個巨大的五彩屏障,從岸邊細碎的浪花狀態就可以看出,這屏障將水阻隔住了。緊接著孟婆一頭鑽入屏障內,往海的深處飛去。每在一處停留,便扔下一些什麼東西,再往遠處便看不清楚了,大約過了十分鐘,孟婆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可見範圍之內,她雙手動了幾下,剛才那些停留過的地方便“生長”出了一塊塊巨石。
風惠然立刻掐出一張符————那是他新學來的,可以暫時開啟天眼的符。
巨石周圍縈繞著流動的氣,隨著孟婆手中的動作,那些憑空出現的氣逐漸延展融合,最後形成了十分穩固的防禦線。孟婆躍得更高了些,周身已經鑲上了金邊,還有許多氣正在源源不斷地從胸口往外冒。只見孟婆從身體裡取出了個巴掌大小的東西送到不遠處,用琉璃盞盛了去,片刻之後,琉璃盞中爆出了彩色的光,一部分向著海中巨石,一部分則徑直向上。
風惠然只覺得眼前一暗,再仔細看去,海面已經平靜了下來。
“靠!失效得還真是時候!”就在風惠然準備再開一次天眼的時候,孟婆和謝摯已經回到了岸邊,他立刻穿好衣服往樓下走去。
“老大!剛才……剛才……!”塗柳兒在樓梯口截住了風惠然。風惠然說:“我看見了,別光顧著看熱鬧,去把那些凡人的記憶做好,別漏了。”
“哦對對對!幽幽!該開工了!”塗柳兒立刻跑去找幽幽了。
風惠然跑到門口,正好看到二人回來。直到這時,風惠然才發現孟婆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幾乎是癱在謝摯身上的,他立刻迎上去:“大人,你怎麼樣?”
孟婆輕輕擺了下手,說:“勞煩風局長給我找一個空房間,我需要調息一下。”
“去辦公室吧。”風惠然上手要去扶,被孟婆擋住:“不必,有獬豸就可以了。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做障眼法,勞駕風局善後。”
雖然很想去幫忙,但風惠然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好拍了下謝摯的肩膀,轉身去找塗柳兒和幽幽了。酒店裡的人看上去不多,但細算下來也著實不少,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得有快兩百人了。好訊息是這小兩百人如今都在樓裡,壞訊息是,這其中有一半是不能隨意修改記憶的軍人。柳兒和幽幽一起在暗中給氣象局檢測組的人編織記憶的時候,風惠然在宴會廳跟工作組的負責人斡旋。
一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兩邊的工作才總算完成。風惠然本就在發燒,又連著說了好幾個小時的話,嗓子終於十分爭氣的啞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踩著棉花走出的宴會廳,剛一出來,他就被謝摯扶了一把:“什麼情況?”
風惠然深呼吸了一下,說:“話說多了,虧氣。”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是你現在不能倒下,忍忍吧。”謝摯說著就攥住了風惠然的手腕,風惠然覺得一股暖流正在源源不斷地往自己丹田處彙聚。
“你幹什麼?”
“借你點兒力氣,放心,死不了。”
“臥槽,你有這功能怎麼不早給我用?!”
“閉嘴!”謝摯又用了些力,“我也是剛剛才可以的,而且不能多用,對你身體有害。”
幾分鐘後,風惠然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神清氣爽”,他覺得自己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這麼耳目清明過。
“別嘚瑟。”謝摯說道,“這只是暫時的,三天左右就會失效。你就當你現在被打了腎上腺素,等代謝完了你還得恢複原樣,用完之後最少一年之內我不會再給你渡氣。這東西對凡人的誘惑太大,傷害也不小,我可不想你死那麼早。”
“你這是給我抽鴉片呢?”風惠然活動了一下手臂,“確實我現在不能倒下,這破事兒還沒解決完。對了,孟婆怎麼樣了?”
“沒事。”
“怎麼叫沒事?她下午那是……”
“你自己問他去。”謝摯轉身往餐廳方向走,“餓了,我吃飯去了。”
“……”這又是怎麼了?風惠然盯著謝摯的背影,心說這醒了的神獸怎麼變得這麼喜怒無常?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有石頭在海裡出現,有人在空中站著。”
“你還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