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過多久,風惠然發現充電三小時待機三分鐘的孟婆大人又快變成黑白照片了,他趕緊跟滅蒙打了聲招呼,和荀酹一起離開了朝會殿。他瞞下自己已經開了天眼這件事,在荀酹問起的時候,只說自己看他臉色很差。
蓬萊的仙官都在朝會殿,如今路上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荀酹把大半重心都倚在風惠然身上,慢慢地走著。
風惠然扶著荀酹,心疼地說:“就你這個樣子,說沒事也沒人信啊。”
“你知道就好了。”
“他們看不到你的狀態嗎?”風惠然問。
“蓬萊這裡有能力看到我現在真正狀態的只有滅蒙。”荀酹說,“這種能力天神才有,滅蒙是大族長,她拿了特權。你用開天眼的符能看見,是因為你原本就是女媧娘娘的傳承,所有符咒到你手上全都能力翻倍。”
“那判官和閻王也看不見?”
“地府限制法術,他們得接觸到我才可以看到,就像獬豸抓著你的手給你開共視一樣。生前開了天眼的凡人命魂倒是能看到,不過他們喝了孟婆湯就會忘,所以看見也沒用。”
“是我犯傻了。”風惠然笑道,“我還在想,要是彼此能看見對方身上的氣,對戰的時候豈不是很危險?我還以為你裝作沒事也就騙騙我這個沒有天眼的凡人,原來他們也跟我一樣看不到,這樣我好像稍微平衡一點了。”
“怎麼這也……”話沒說完,荀酹就停了下來,靠在風惠然身上用力倒了兩口氣。
“很累?”風惠然連忙撐住他。
若不是風惠然暗自用力,荀酹幾乎沒有辦法站住了,他輕聲說道:“我走不動了,歇一會兒。”
“不走了,我抱你回去。”好在朝會殿離憶風苑沒有多遠,他們又已經走了大半,風惠然抱著荀酹沒走多遠就到了。
風惠然把荀酹放到床上,在他耳邊輕聲說:“別撐著了,快休息吧。”
“我太累了。”荀酹把頭紮進風惠然的懷裡,“我真的覺得自己要扛不住了。”
風惠然心疼地說:“扛不住就不扛了,大不了不就是天塌下來嗎?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麼?”
“你會一直在嗎?”
當荀酹問出這一句的時候,風惠然心底那塊最柔嫩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下————荀酹肯把他的脆弱和不安暴露在自己面前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強撐到底,嘴硬到底的孟婆,此時躺在自己懷中的荀酹,終於有了他該有的溫度。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快睡吧。”風惠然點好安神香,緊緊摟著荀酹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來之後,誰也沒有提前一晚的事情,好像那個搖搖欲墜,身心俱疲的荀酹並不存在。荀酹不提,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那樣著實有些丟臉,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脆弱了,即使是在風惠然面前。而風惠然也沒有說,是因為他懂荀酹,他很清楚荀酹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兩天,荀酹帶著風惠然把蓬萊各處都逛了一遍,真的充當了一回“導遊”。正如滅蒙說的那樣,蓬萊這裡的靈氣果然能讓荀酹快速地恢複,他現在的狀態甚至比初上翼望山時還好。
在蓬萊的最後一晚,風惠然讓滅蒙準備了酒,他跟荀酹漫步到建木下,席地而坐。
荀酹依舊像之前幾天那樣靠在建木的樹幹之上,他偏頭看向風惠然,問:“怎麼想起喝酒了?”
“想嘗嘗仙族的酒跟凡人的酒有什麼區別。”風惠然說。
荀酹笑了笑:“我就當真的聽。”
“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長衫曳地,就該對月飲酒。”
“比剛才那個藉口還離譜。”荀酹伸手一勾,把風惠然手中的酒壺勾到了自己手上,“不說實話不給喝。”
風惠然伏在荀酹耳邊:“想借著酒勁扒了你。”
“這事你又不是沒幹過,再編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