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老師見風惠然兩手空空,身邊又有一個外人,便大概猜測他並非是來看孩子們的,於是招呼著孩子讓了路。風惠然向老師道過謝,便帶著謝摯從員工通道往校長室走去,他問謝摯道:“這到底是什麼?”
謝摯說:“這是一種專門懾人靈智的巫術,原本應該失傳了的。”
“壞了!我還以為是邪氣侵擾,剛才讓幽幽去處理那些被沾染的路人了。”
“沒事。”謝摯攔住風惠然道,“頂多就是幽幽搞不定罷了,這種東西對妖族沒影響,只對凡人有用。”
風惠然:“只對凡人有用?我去!那發明這東西的人心思也太壞了,這是專門針對人族……等等,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謝摯說:“這東西是你發明的。”
“……”風惠然噎住了。半晌,他才開口問道:“我……當初……為什麼要發明這麼反人類的東西?”
“不知道。”謝摯偏過頭看了一眼風惠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可能是腦子不好使吧。”
“你才腦子不好使!”風惠然道,“不開玩笑,到底怎麼回事?”
謝摯說:“你發明的叫洗靈術,洗靈術可以在不傷害靈人族靈慧的前提下把附著其上的汙穢洗去,而巫族後來把你那個給改成了一種在洗去汙穢的同時也會對靈慧造成損傷的噬靈術。”
風惠然聽後立刻反駁:“那要是這麼算的話,這東西不能算是我發明的。刀可以切菜也可以砍人,有人拿刀砍人你不能賴賣刀磨刀的。”
“對,局長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謝摯推了一下風惠然,“到了,去敲門。”
風惠然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敲了兩下,無人應聲,他側耳去聽,裡面傳來了一陣陣低啞的哼鳴,不像是人類喉嚨能夠發出的動靜。他立刻去擰把手,這才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
“關姨?!你在裡面嗎?”
屋裡依舊是非人般的聲音。謝摯說道:“我從窗戶進去。”
“不行,孩子們都在院子裡。”風惠然說著便向後退了兩步,抬起腳用力一踹,門應聲開啟。
孩子眼底幹淨,不好處理記憶,再加上如今謝摯的原身已經長到了快半人高,跟“可愛”二字完全脫離了關系,被孩子們看見之後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問題。
被風惠然稱作“關姨”的這位院長,大名關明霞,雖然已經快六十歲了,但可能是經常跟孩子在一起的原因,至今沒有一點老態,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可是風惠然進屋之後看到的關明霞,滿頭白發,面目猙獰,更可怕的是,她正在用手扼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得近乎窒息。
風惠然率先打出一張辟邪符,然而那符竟然被關明霞身邊的黑氣打到了一旁。
“讓開,我來。”謝摯直接將一滴血擲向關明霞的眉間,血滴沒入額頭,片刻之後,縈繞在關明霞身邊的黑氣散開,她驟然脫力,癱倒在地。
風惠然立刻上前扶著關明霞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過了足足有五分鐘,關明霞才從混沌之中清醒過來,她茫然地看著風惠然,道:“小風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關姨,我早就來了呀!”風惠然試探著說。
關明霞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遲疑地說:“嗐,你看我這記性。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走神了。”
風惠然眼見關明霞這個動作帶下了一縷花白的頭發,他皺了下眉,順著話茬說道:“我是說,您最近這頭發掉的可有點兒多。”
“嗐,到歲數嘍。”關明霞把頭發捲起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我最近這段時間大概是真的到更年期了,你看看,頭發也白了,睡覺也不好,成天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原先人家說更年期會盜汗、會失眠、會各種難受,我還沒當會事兒。這不,上次你來的時候我還跟你說呢,我一點兒事都沒有,這剛幾個月啊,病就找上來了。”
“您沒去醫院看看?”風惠然問。
“這有什麼好看的?女人不都有這麼一段嘛。”
“那您這反應也有點兒太大了。”風惠然又問道,“對了,剛才我在門口跟張叔聊了會兒,他說最近有個叫白言的,來咱們這兒當義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