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珊珊:“最開始確實只有十三位,除了十殿以外就是神荼鬱壘[注1]兩位判官和孟婆。後來神荼鬱壘因故隕落,伏羲、燧人、有巢和神農四位大聖各取了自己神魂的一部分,強行催出了現在的四位判官。神荼鬱壘在隕落之前將自己的一部分神魂化為黑白無常,因為他們是半神,神魂只是半神的一部分,所以現在的黑白無常算不上半神,只是地府的職官,算是最高修為的鬼族。”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門道,石珊珊剛才說的事情,有些連風惠然都不甚瞭解。
塗柳兒問:“珊珊姐,你家鐘判是哪位大聖人的神魂所化啊?”
“去你的!”石珊珊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是我家的!”
塗柳兒憋笑道:“明明都和好了嘛,別不好意思了。我聽老潘說了,前天晚上鐘判親自到橋邊把你哄回去的。”
“我回去就把老潘的嘴縫上!”石珊珊站起身,“故事結束,都回去休息吧!”
塗柳兒對著石珊珊的背影喊:“你還沒說呢!是誰的啊!”
“有巢——!”石珊珊已經鑽回了自己的帳篷。
風惠然也發了話:“散了吧,太陽落山了,晚上注意保暖。”
實際上需要紮營睡帳篷的只有嶽屹屾、陳雙寧和風惠然三人,但為了可以相互照應,他們還是搭起了五頂帳篷。風惠然一頂,石珊珊一頂,陳雙寧和嶽屹屾一頂,剩下的一個給塗柳兒和李昂,另外一個給謝摯和幽幽。
回到自己的帳篷之後,風惠然一直在回想剛才石珊珊講的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石珊珊的故事不全,似乎是漏掉了什麼。但是從頭順下來,又都說的通。無論是時間還是人物,都跟史料上沒有出入,可風惠然就是覺得不對勁。他翻來覆去想了很久,最後帶著滿肚子的疑惑進入了夢鄉。
睡到半夜,風惠然突然被一陣響動驚醒,他從睡袋裡出來,捏著一道符走出了帳篷。周遭除了風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就在他懷疑自己出了問題的時候,一個人影從他面前飛快地閃過。風惠然立刻警惕,直接拉開了隔壁謝摯和幽幽的帳篷,卻發現帳篷裡空無一人。他接連看去,整個營地只剩下他一人,其他人全部不見了,而石珊珊在營地外打出的防護結界卻毫發無損。
風惠然最後一點睡意也消失了,他立刻祭出昆侖鑒四下檢視,發現昆侖鑒所能覆蓋的地方一點屬於生靈的氣息都沒有。風惠然靜了靜心神,給自己唸了一遍去魘咒,再睜眼開時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他終於確信眼前的情況是真的。此時是淩晨,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如果幽幽他們真的遇到了什麼情況,五個小時之後可能屍體都涼了。無論是不是陷阱,都得出去看一看才行。念及此,風惠然回到帳篷裡帶上法寶,直接走出了營地。
剛一走出結界區域,戴在風惠然手腕上的靈晷就開始瘋狂轉動,片刻之後指向了一個方向,與此同時,又一個人影從他眼前飄過,幾個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與靈晷指標相反的方向。風惠然直接選擇了靈晷所指的方向————與裝神弄鬼的人影相比,這個由妖神和人神共同製成的靈晷更值得信賴。
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風惠然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風局長,我們又見面了。”
“是誰?”風惠然站定。
一個人出現在他身前五步的地方,背對著他說道:“不認識我了嗎?”
“不敢正視我的,非妖即鬼。”風惠然冷著聲音說。
那人緩緩轉身,竟是一張絕美的臉。只見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堂堂人族使者,無數法寶傍身,竟看不清身邊人的真身,說出去倒是一件奇聞了。”
“攻心對我無用。”風惠然手中驟然出現一把近兩米長的四稜鐵鐧,向那酷似荀酹的人心口捅去。
“那天的糖醋魚很好吃。”
風惠然一驚,四稜鐵鐧在碰到那人心口的前一秒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