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按照程鬱的安排生活,變得比任何人都更冷漠、更強大、更不可撼動。
她想,如果她無法逃離,那就學會成為更鋒利的刀刃。
可她始終沒有忘記——
她曾經想要的自由,全部都被程鬱親手毀掉了。
“裴安回來了,裴明政要死了,而她還活得好好的。”江繾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說……這合理嗎?”
病房門內,裴安還在陪著裴明政,而門外,兩個本該最清醒的人,在這個夜晚的走廊上陷入了無聲的對峙。
裴寧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睫在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神色晦暗不明。
如果。
如果她死了——
裴寧站起身,隨手撣了撣身上的衣料,轉身便要離開。然而剛邁出一步,江繾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去哪?”
江繾的聲音沒有起伏,卻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度。
裴寧停下,低頭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嘴角微微勾起,語氣帶著淡淡的嘲弄:“江教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管閑事了?”
江繾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瞬,目光沉靜如水:“現在是程鬱最警惕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想做什麼,她早就盯著你了。”
裴寧嗤笑了一聲,甩開她的手,眯眼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江繾微微歪了歪頭,語調淡淡的,彷彿在隨意閑聊:“你的行動太直接了,她一向擅長反制,萬一你還沒動手,就已經落入她的圈套呢?”
裴寧的目光冷了幾分,輕哼了一聲:“所以呢?你要攔著我?”
“攔著你?”江繾輕笑了一下,語氣意味深長,“我是在提醒你——別白白送死。”
裴寧眯起眼,試圖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什麼,但江繾始終冷靜,眼神深邃。
半晌,裴寧忽然笑了,語調懶散而危險:“江教授,你以為我是個莽撞行事的人?”
“不是。”江繾看著她,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目光卻冰冷,“但你很沖動,而程鬱最擅長利用別人的沖動。”
裴寧沒說話。
江繾的聲音低了幾分,彷彿是隨意的敘述:“五年前,她控制了你的人生,逼迫你站在她的立場,牽制你的一舉一動。”她微微頓了頓,目光在裴寧身上緩緩掃過,“你真的甘心?”
裴寧的手指攥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