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繾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語氣依舊平穩:“嗯,我等你。”
許久沒有聲音,經過這一番折騰,裴安似乎是睡著了,江繾偏頭看她,長發在枕頭上碾得莎莎作響。
江繾靠近了一些,輕輕從身後擁住她,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她的下巴輕抵在裴安的肩窩,像是怕驚擾了熟睡的人。
裴安的呼吸漸漸平穩,肩膀微微起伏,彷彿真的沉入夢鄉。
江繾垂眸望著她,良久,低頭靠近,視線掠過裴安微微張開的唇,再往下,是鎖骨間落下的細碎光影。
那光影延伸到薄被下掩蓋的肌膚,江繾抬手,輕輕掀開了一角。
裴安小腹上的那道淺色傷疤顯露出來,像一道歲月的齒痕。
江繾緩緩低下頭,唇瓣貼了上去,動作極其輕柔,像是在撫平那道傷痕,也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宣告一種微妙的佔有。
裴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視線掠過枕邊微弱的燈光,看見江繾正低著頭,唇貼在自己小腹上的傷疤上,動作很輕。
她眨了眨眼,清醒了幾分,聲音有些喑啞,“江繾……你幹什麼呢?”
江繾抬起頭,目光與她對上,她抬手輕輕撫上那道傷疤,嗓音低低的:“疼嗎?”
裴安坐起身,隨手把滑落的被子扯到腰間,目光掃了一眼江繾,“早就不疼了。”
裴安見她沒回答,眼尾似是有些紅,輕輕扯了扯她的長發,將人拉開了一點兒,說,“做夢了?”
江繾的目光沒移開,依舊緊緊盯著她,低聲說了一句:“我夢見你走了。”
裴安輕哼了一聲,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夢就是夢,真當回事了?”
可江繾並沒有被這句玩笑帶走,反而抬手覆在裴安的手上,力道微微收緊,像是怕她會真的消失一般。
她的聲音很輕:“裴安,如果你真的想走,告訴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留下。”
裴安愣了愣,手指微微蜷了蜷,隨即笑了一聲,表情看似輕松,眼底卻多了一分藏得很深的疲憊:“什麼都願意做?江繾,我有什麼好走的理由?”
江繾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目光像是在剖開她的偽裝,穿透到她真正的情緒深處。
這眼神讓裴安有些不自在,她抬手撥了撥江繾耳邊的頭發,笑了笑:“好了,夢醒了就別胡思亂想了。趕緊睡,明天不是還有事嗎?”
說完,她轉過身,似乎準備躺下,可剛動了一下,江繾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繾的力道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執拗,她的嗓音低而沉:“裴安,你想走是不是?”
裴安被這句話問得一怔,片刻後她緩緩轉頭,“我走什麼?走了你怎麼辦?”
江繾反而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聲音裡透出一絲難得的急切:“裴安,你告訴我實話。”
裴安沉默了。片刻後,她緩緩抽回自己的手,動作不急不緩:“阿繾,你也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