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借宿一晚,用不著多管閑事。”江繾冷聲道,老闆被她的氣場震住,眼神中閃過幾分猶豫,嘴唇微張,似乎想再問些什麼,但在江繾冷冽的注視下,她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好掏出鑰匙遞給她們。
“二樓最裡面的房間,早點休息吧。”老闆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帶著幾分無奈和畏懼。
江繾單手接過鑰匙,輕輕攬住裴安的肩,帶她上樓。
房間裡,昏暗的燈光灑在四壁,映得屋內一片朦朧。
江繾讓裴安坐在床邊,為她倒了杯熱水,裴安只是接過水杯,並沒有喝,她很沉默,江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江繾坐在她身旁,不算柔軟的床凹陷下去,“裴安,已經安全了,沒人會再傷害你。”
她伸手想輕輕握住裴安的手,卻感覺到對方下意識地縮了縮手,帶著一種本能的防備和不安。
裴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始終一言不發。
江繾眼尾微微泛紅,但凡她想到一點點裴安被關在審訊室裡,被做了什麼,她都忍不住心中那股憤怒,刑訊逼供明明是違法的,而他們更不應該對本就無辜的裴安這樣做!
深夜,裴安終於在極度的疲憊中沉沉睡去,臉上依舊帶著未褪去的疲憊痕跡。
江繾躺在一旁,怎麼也睡不著。窗外偶爾傳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夜色籠罩著一切,讓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接近淩晨時,江繾突然感覺到裴安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她靠近了一些,發現裴安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她試探性地伸手觸控她的額頭,發現溫度燙得嚇人。她的心猛地一沉,這種時候來發熱期?
裴安的呼吸逐漸急促,雙眉緊蹙,似乎很難受,薄汗浸濕了她的鬢角和頸項,衣物貼在身上,濕淋淋的。
江繾輕輕替她褪去濕透的衣物,用溫熱的毛巾為她擦拭額頭,“別怕,我在這裡。”
江繾吻她,把她擁在懷中,指尖濕熱,聽著裴安的嬌吟,輕聲道,“乖,很快就好。”
裴安迷濛地睜開眼,發熱期的症狀異常激烈。
一路上裴安都安安靜靜的,只有此刻她才會發出聲音,她無意識地環住江繾的脖頸,難耐地拱起身子,似乎只有江繾身上的一絲涼意能減緩痛苦。
望著這樣的裴安,江繾的心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
她輕輕吻上裴安的額頭、眉眼,彷彿是想讓她忘卻所有的痛苦,她又想起以往裴安光彩奪目的樣子,她的裴安原本應該站在眾人的頂端。
一滴、兩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裴安.......”
裴安突然身子一顫,原本迷離的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狠戾,像是從深處被喚醒的某種野性。她猛地抬起頭,死死咬住江繾的脖頸後部,那雙眼中充滿了混亂與憤怒,似乎是深埋在心中的壓抑情緒在這一刻失控地爆發出來。
她的牙齒深深陷入江繾的面板,咬得兇狠而執著,彷彿要把所有的痛苦和無助都宣洩在這咬痕之中,可那裡早已沒有腺體,只有被狠狠咬住的疼痛。
“裴安...裴安...”江繾沒有反抗,任她齒間破開皮肉。
被撕咬的疼痛減輕了,江繾感到柔軟的舌尖在舔舐她的傷口,似乎要將她溢位的鮮血全部吞入腹中。
江繾靜靜地抱著裴安,察覺到她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溫度也緩緩降下,呼吸逐漸平穩,身上的薄汗已經散去。
她看著懷中疲憊的裴安,臉上依舊帶著未褪的蒼白與倦意,雙眼緊閉,像是經歷了一場無聲的風暴後,終於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江繾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汗水和淚痕,心頭湧上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低頭看著裴安緊蹙的眉頭,輕輕嘆了口氣,撫平她的眉心,動作溫柔而小心,生怕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