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遇微微一笑,示意她上車:“一個人在這兒發呆?上來,我送你回去。”
裴寧微微一頓,最終還是開啟車門坐了進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池總何必興師動眾。”
她說這話時嘴角帶著笑意,但眉宇間依舊帶著一絲微妙的疲憊。
池遇發動引擎,瞥了她一眼:“程鬱這麼費心請你參加飯局,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她想要什麼,阿寧,你心裡沒數?”
裴寧眼神微微一沉,靠在座椅上,輕哼一聲:“她無非是想借我給自己貼金,程家也好,裴家也好,我都沒興趣。”
池遇抬眉,語氣中帶著調侃:“話說得這麼瀟灑,可你還是去了,不是嗎?”
裴寧輕輕撇過頭,聲音淡淡地說道:“她既然那麼費心安排,給她個面子也無妨。”
池遇停頓了一下,側目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認真:“阿寧,她想要你承認程家,不是出於好意。程鬱一直對裴家不滿,而你,正是她手裡的一張王牌。”
裴寧:“她能圖什麼?裴家又不靠我撐著。”
池遇輕輕搖頭,“程鬱是商人,她的每一步都不是無心之舉。今天這場飯局,她不是在捧你,而是試圖把你推向程家的立場。阿寧,她要你站在她那邊,未來可能不僅僅是立場那麼簡單。”
裴寧抿唇,她從未如此接近家庭的溫情,但池遇的提醒讓她不得不再次思考程鬱的用意。
她垂眸望著窗外,語氣帶著自嘲:“你倒是提醒得及時,可惜我從未真正相信過這種東西。”
池遇將手搭在窗沿,吹著風,緩緩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阿寧,程鬱是個複雜的人。你對程家保 持警惕,是對的。”
裴寧聽沒說話,那雙與裴安三分相似的眉眼盛滿了倦意。
局裡的大廳一如往常,匆忙的警員們來回走動,忙碌中透露著嚴肅的秩序。然而,這種平靜在一聲尖銳的喊叫中被打破。
“我妻子不是罪犯!你們憑什麼殺她!”大廳的門被狠狠推開,一個瘦削的女人沖了進來,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龐。
她正是錢勞作的妻子,得知錢勞作因偷竊研究資料被擊斃的訊息後,她不顧一切沖到了警局,試圖為亡妻討回公道。
“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你們這是濫用武力!”她雙眼通紅,聲音嘶啞,情緒幾乎瀕臨崩潰。她的拳頭用力砸在前臺的桌子上,眼中滿是憤怒和絕望。
接待的警員立刻上前勸阻:“請您冷靜,這件事已經由相關部門處理,您可以走合法途徑申訴。”
另一名人員夾好記錄儀:“並且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兩年,早已結案,您為什麼現在才有疑慮?”
錢勞作的妻子根本聽不進去,她狠狠推開警員,繼續向內走去:“冷靜?我的妻子已經死了!你們殺了她,現在要我冷靜?!”
周圍的警員開始感到事態的嚴重性,紛紛圍了過來,試圖阻止她的失控行為。
她的雙手不斷揮舞著,推開試圖靠近她的任何人:“我要見裴安!她是狙擊手,她是殺死我妻子的兇手!讓她出來給我個交代!”
情緒瀕臨失控的她跪倒在地,淚水混合著憤怒湧出,聲嘶力竭地呼喊:“我妻子根本不是罪犯,他只是個普通人!你們有什麼權利剝奪他的生命?!”
與此同時,裴安站在警局的二樓,透過玻璃牆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盡管她是服從命令擊斃目標,但這一刻她的內心被複雜的情緒填滿——責任、內疚,還有一絲隱隱的痛楚。
“你現在不能下去。”姜汀站在她身後,神情凝重,“你執行了命令,現在下去只會讓局面更糟。”
裴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