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顧萊站在門外,像被按上了暫停按鈕,一動也不動。
“車總。”護士看到她。
“嗯。”車顧萊說,“她的情況很糟糕嗎?”
護工點頭,“她不肯配合我們的治療,藥物之類的也是吃了就吐,甚至連看到我們進來就會大喊大叫。”
車顧萊表情冷淡,冰水般的眸子微微裂開了一道口子。
“清醒的時間多嗎?”
“不多,很多時候都在發呆不說話。”
“知道了。”車顧萊說,“麻煩你們了。”
“還有一件事。”護工面色無奈“申小姐她自毀傾向很嚴重,我們已經阻止了她好幾次了。”
護工不是沒見過精神病患者,只是沒有遇見求死態度這麼瘋狂的人,就好像活著對她真的是一件莫大痛苦的事。
有時候護工看著她崩潰絕望的樣子,甚至會有或許她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的念頭,但是車顧萊是不會允許她死的。
車顧萊是這座療養院的投資人之一,護工也是老員工了,她第一次看到車顧萊將人送進精神病院裡。
剛開始那幾天車顧萊對她不聞不問,彷彿只是扔了一件物品在這裡,護工以為這個人對她不重要。
可是當護工將申似錦試圖自殺的事情告訴車顧萊,原以為按著她這幾日冷漠的態度,她應該也不會多在意。
但是車顧萊卻告訴她,不能讓申似錦死掉。
語氣很沉,即使是在電話裡,護工都能想象到她當時沉冷嚴肅的面容。
說實話,她看不出車顧萊到底對這個精神病人抱有什麼態度。
無情不準確,關心算不上。
這個脆弱的精神病人對車顧萊很重要,又好像不重要。
護工是不懂。
護士把房間整理了之後便離開了,房間只留她們兩個人。
車顧萊居高臨下地看著申似錦。
半個月不見,她已經快瘦成一把骨頭了。
脖頸包著厚厚的紗布,手腕和額頭也一樣,足以可見她這段時間精神差到極點。
活著就那麼痛苦嗎?
申似錦。
車顧萊看了她好一會兒,眼神晦暗,裝著深不見底的湖水。
在轉身想離開的時候,申似錦突然叫了一聲“車顧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