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而上
依照幾個劍修口中所言,幾年一度的納新大典無故取消,宗門內部似乎局勢緊張。
在鬱安離去之後,幾人隨意用了幾盞清茶,雖屏退旁人立著隔音結界,但依稀能分辨出“宗主”“長老”的字眼,不出片刻就拿上靈劍回宗複命了。
眼下幾宗大亂,身為正派魁首的的離霄宗主自然不會還繼續在外雲遊,只怕早已坐鎮宗門主持大局。
而宗主殿中又直開了通往雲硯山的位移陣,若要問離霄當下的去向,答案還未可知。
算算時間,薛無折的探查傀儡也該進入雲硯山地界了。
那傀儡融了主人心血,物隨主人,久而久之不光外貌,連同修為都能以假亂真,只是比起“戰”,傀儡頭腦中的指令更多是“逃”,在感知到陌生靈力時只會轉身奔逃。
障眼法騙不過高階修士,只要捉到傀儡,宗派主們自會發現中了計。
所以薛鬱二人需要趕在那些人捉到傀儡之前,將玄光宗的事解決掉。
他們一人是宗門名徒,一人是曾經的少宗主,都對玄光宗不算陌生,都能說出宗門內各條小道的名字。
巍峨仙山腳下,山門恢宏聳立,往上望去是數千青石山階。
山階蜿蜒,似乎直通天際,各色仙峰掩藏在的飄渺雲霧中,猶如一位位亙古肅立的寡言長者。
偶有飛鳥穿雲而過,引得原本澄澈無狀的山間結界現於人前,散出令人膽寒的威壓。
入夜後霧氣下沉,壓在山林中。
山林寂靜,生靈休憩,夜露濃重,自歪斜葉間傾落在地。
一滴一滴,沒有止息。
輕而易舉避開了所有森嚴禁制,青年落地的聲音很輕,同無盡水音別無二致。
墨發高挽,望向峰頂的眼神如同冷泉。
在寂然無聲的山色中,他步履未停,靠近了久而無主的沉寂大殿。
數百步行得毫無阻礙,令青年緊繃的肩膀微微一鬆。
推開殿門,原本陳列著各類法寶的靈玉臺空空如也。
青年那張精緻卻略顯蒼白的臉上空白一瞬,而後神色更冷,似乎因為這些人的不問自取而憤怒。
正要步入殿中,一道凜然玄劍抵上後心。
青年動作一頓,只聽身後傳來一道威嚴沉冷的聲音:“鬱安賢侄,許久未見依舊脾性未改,只顧著看護你那些珍藏法寶。既回宗門,為何不先來宗主殿問候一二?”
玄劍熾熱,猶如烈火曜日,還未靠近肌膚就能將人洞穿。
是宗派之主的本命劍。
青年未語,搭在大殿門上的纖長手指卻收緊了。
而隨著離霄話音落下,原本昏暗無燭的外間一點一點亮起來。
夜露聲止息了,山林中現出了諸多法器的靈光,全是蟄伏的宗門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