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仙掌門沒有回絕,面慈目善看向另一邊的兩人。
“兩位有何所求?聆仙派自當竭盡全力。”
薛無折一笑,柔聲道自己來此是求姻緣永固、戀侶順遂的。
對於這人面不改色說的酸話,鬱安如今已經能平靜自如,甚至會配合對方演一演恩愛“夫妻”。
當然配合得很敷衍就是了。
鬱安改易後的眉眼偏向女子的柔雅,因此連冷淡都顯得含蓄,外人只會將他的疏離當做內斂,不會懷疑到他與薛無折的關繫上去。
畢竟有時薛無折眼梢的脈脈情意,讓鬱安本人都難辨真假,更妄論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了。
眼下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見薛無折抬手過來,鬱安配合地將手放進他的手裡,然後被往前一帶,靠進了這人懷裡。
演得太誇張,鬱安稍稍抽手,未曾想薛無折在眾人的注視下仍是我行我素,鬱安不僅沒能成功掙脫,還被輕輕颳了一下掌心。
細微的癢意令鬱安止住了掙紮。
他吐出一口氣,不再亂動。
二人並肩在殿中對白發掌門行了一禮。
知道了兩人訴求,聆仙掌門捋須一笑,“這事不難。”
然後揮袖落筆,不過須臾就繪就了一張丹血明豔的符咒。
符紙光華流動,飛入薛無折掌心。
薛無折輕如細雨的視線落在那張符紙上,聽見掌門用蒼老的聲音叮囑他們符紙用法。
符紙平分,唸咒兌水,戀侶夫妻,此生不離。
百裡澤在一旁嘖嘖稱奇,雖早就知曉聆仙掌門各類法門的神奇之處,但也不知對方有此等神通,連虛無縹緲的東西都能左右。
人與人的姻緣穩固與否,能透過法術輔助嗎?
這個問題也在鬱安心中走了一圈,他看了一眼符紙上的紋路,心中瞭然。
是鐘情符,符法一旦生效從此便難改真心。
就算是怨侶也能相愛一生。
原來聆仙派所謂的有求必應、濟世渡民,就是藉助這樣的手段麼?
想求所愛,就送鐘情符,那想求親眷,是送尋蹤符還是幻夢符?
鬱安拒絕細想下去,看著薛無折泰然自若收了符紙,又帶著他對掌門道謝。
語氣是難以壓制的感激,但與鬱安對視的眼睛倒是平靜如水。
東山巍峨,卻不似玄光宗山霧繚繞,能將山下的整座京都收入眼中,其中最近的便是恢宏皇宮,此外平民瓦舍延綿不盡,一直到高牆長河,以此為界,再遠就是無數平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