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薛家滅族一案確有蹊蹺,暗地裡與五大宗密切相關。
屠戮氏族,掠奪氣運,將無數法器珍寶一一瓜分。
沙華門也是劊子手之一,如今薛氏遺孤尋仇上門,要取回被搶奪之物。
雲磷聽完,第一反應只覺荒謬。
薛無折會和薛家有關?可他細觀薛無折周身靈運,還有他手中那柄古樸重劍,又找不出理由反駁此人的身份。
還未及冠就已結丹,不出十年又修成元嬰,天資好到了令人眼熱的程度,這也確不尋常。
更重要的是,幾大名門正派怎會做出聯手屠戮之事?
當年薛家再怎麼氣運滔天,也不該,也不該惹來正道的覬覦。
何況沙華門素來降妖除魔,曾經收服千百兇獸是有目共睹之事,絕不可能留有私心,只是在兇獸降低的這些年裡做事過絕,令其他宗派頗有微詞。
鬱安說完許久,雲磷都沒有任何回應。
自幼皆受門主教習,雲磷對姨母感激不盡,不會被他人言語左右,可想起對方英氣的面容,以及眸底一年更甚一年的焦躁,又確實想不出緣由。
最終,雲磷沉下呼吸開口道:“我……知曉了。我會去查明究竟,若仙君所言為真,沙華門會給出交代。但若是二位在汙衊,雲磷不會善罷甘休。”
滿腹猶疑總比刀劍相向要好。
鬱安說:“多謝你,雲磷。”
雲磷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彷彿有話要說。
但他很快眼神一變,望向窗外輕動的杜梨樹。
“門主回來了。”
此話一出,薛無折終於站直身子,來到了鬱安身邊。
雲磷看了貼近的二人一眼,手下快速畫出一個法陣,雙指一點,陣法散出光芒。
他語速急迅:“縮地成寸,你們先避避。”
這是一次性的位移陣,有精通術法的雲磷相助,要比二人自己畫得來得快。
沒有時間再猶豫,鬱安拉住薛無折就踩進法陣。
在兩人身影消失的前一刻,一道灰褐色的小團自暗處閃出,飛撲進了薛無折懷裡。
雲磷一看認出這是棘蜃沙狐,也終於明白多日來薛無折從不示人的靈寵是什麼了。
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了,他手中動作不停,為法陣注靈,催動著二人離去。
在最後一抹妖氣消失後,推門的聲音響起。
“磷兒?”
雲磷轉身,“姨母。”
紗帳被微風吹起,在他額角拂過,像是一隻溫柔拭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