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沒耐心聽她找理由:“我說要救他!”
頓了頓,他又扮上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模樣,語氣真摯地開口:“母妃和我說過,來者是客,他是麟茂來的客人,我們不能欺負他。”
“……”
鬱安目光落在地上的少年身上,繼續說:“這樣冷的天,他在這會被凍死的。紫蘭姐姐,你也不想因為見死不救被父王怪罪吧?”
紫蘭沉默了。片刻後,她示意太監扶起了雪中搖搖欲墜的少年。
鬱安和少年一起回了無雲宮,坐在隔風步輦裡的時候,對方已經幾次要暈過去了。
鬱安讓少年靠在自己身上,繼續揉搓雙手為他取暖,對方眼簾半垂沒有拒絕。
待到入了無雲宮,禦醫匆忙趕來的時候,少年還是陷入了昏迷。
房間裡燒著熱碳,鬱安讓禦醫先為床上的人號脈施針、擁被灌湯,確認對方沒有性命之憂後,才倒在聞訊趕來的鬱妃懷中。
再次醒來,房中已亮著燭火。
“好受些了嗎?”
鬱安轉頭,對上鬱氏關切的眼神,對方守在床前,眉目在燭光的映襯下柔婉至極。
鬱安遵循著原身的習慣,向她伸手,“母親。”
鬱氏將他抱進懷裡,溫柔地拍拍他的背。
鬱安乖乖地在她懷裡待了一會,抬頭問道:“那位質子殿下,他怎麼樣了?”
“還在偏殿未醒,”鬱氏看向鬱安,聲音平和,“紫蘭說你今日耍了性子。”
鬱安不太開心,“我只是想救人,紫蘭姐姐對我太嚴苛了。”
鬱氏沒反駁他對紫蘭的評價,撫摸著鬱安的鬢角,“委屈我兒了。”
知道她又在自責,鬱安蹭了蹭她的掌心,“我不委屈的,母親。”
鬱氏欣慰一笑,又柔聲告誡他:“母親明白安兒是出於好心,但不可太冒險,要是又發熱病倒了,母親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鬱安靠在鬱氏的身前撒嬌,語氣真摯:“我不會讓母親哭的。”
這次的身體體質太差,吹吹冷風也會暈倒,但好在沒生病。
在鬱氏再三告誡和檢查後,鬱安藉口困了,將鬱氏送出了房門。
確認對方離開,他披上厚外衣,提起燈盞要去偏殿。
房門外靜立著一位名喚“香若”的宮女,是鬱氏舊識的女兒,幾年來一直侍奉在原身身邊,替原身遮掩身份。
但紫蘭來了之後,佔了掌事宮女的位置,香若只能與她輪替著在大小主人處侍奉。
鬱氏方才離開順勢調走了紫蘭,香若自然就回來了。
鬱安推開房門,香若就迎了上來,“殿下。”
遠梁人生來骨骼偏大,連女子都高挑些。香若卻是和鬱氏如出一轍的嬌小,面容很清秀。
鬱安對她是放心的,沒有猶豫就說出自己要去偏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