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晨來臨的時候,禮肅開啟院門,看見了披著鬥篷的鬱安。
一夜未眠的兩人彼此對視。
鬱安說:“我只送你到宮門前。”
禮肅同意了。
他要帶回麟茂的行囊,比昨日鬱安撞見的還要少,應該又被扔下了一些。
無用的東西會被丟棄,無用的人也是嗎?
東西太少,朝白一人都拿得下。
他雙手不空,但在鬱安過來幫忙的時候,還是急忙推拒。
“小殿下和公子一起走就好,我可以的。”
朝白表現得很堅決,鬱安不再勉強,走回了禮肅身邊。
兩人並肩同行。
這是難得的晴日,兩側幽深的宮牆佇立,彼此無話的時光裡,兩人的眼角餘光都是深紅的牆面。
分明每走一步都踩著陽光,鬱安的心卻不住下沉。
他看向禮肅,率先打破沉默:“此行艱險,你要小心。”
禮肅讀出他眼中的隱憂,眸光微動,回道:“我會的。”
鬱安視線未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阿肅,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攔你。但無論如何都要以自己性命為重,否則,我不會再放你走。”
兜帽太大,那張黑亮的眼睛被擋去大半。
其中眼神懇切,像是在強調自己所言非虛。
分明從未見過對方如此強勢的模樣,禮肅卻覺得一切都理所應當,語調自然地應了一聲“好”。
他們沉默著走了許久。
隱隱看見那道金輝拱門時,鬱安腳步未停,從容違背了自己先前“只送到門前”的說辭。
還是禮肅執住他的手,溫聲提醒:“外邊雜人太多,會沖撞到阿鬱。”
鬱安知道這是藉口,禮肅是擔心那些人亂傳男女謠言,抹黑公主名聲。
雖然已經答應了國君,但此刻鬱安只想食言。
外人如何,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鬱安的準則只有一個,就是陪在禮肅身邊。
“我想送你。”他堅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