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東西很快,因此就算女官嚴苛也並未吃太多苦,在禮肅傍晚過來的時候,並不提自己白日的處境,倒是笑意盈盈地問他今日見聞。
但是越到後面,鬱安被各類禮儀的延伸細則折磨得頭痛,又被安排著每天看一本磚厚的書,關於禮儀規範和女德管事,或是陶冶類的文史。
看書太多覺得眼花,鬱安拍拍裙子就往學宮的方向溜去。
香若及時攔住要跟上去的紫蘭,“殿下知曉分寸的。”
紫蘭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倒是護主。”
香若微笑,“紫蘭姑娘不也是一心護主麼?”
紫蘭睨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鬱安不知道兩位侍女的針鋒相對,進了學宮,輕車熟路就去了禮肅所在的學堂。
奇怪的是明明還未散學,學堂裡卻空無一人。
有學子路過,瞧見院中立了道素色倩影,步伐一頓,“姑娘找誰?”
鬱安一頓,轉回了身。
那學子看清了那張標緻的臉,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是玉安公主。
許久未見,竟有些認不出了。
鬱安見這人眼熟,想必對方是禮肅的同窗,便低聲問道:“勞煩,可有見到禮肅?”
那學子多瞧了幾眼他的臉,嚥下慣常的打趣,讓他去武藝堂找找看,最近武夫子正在教習武藝。
鬱安道了謝,又找去了武藝堂。
館中學子甚眾,偏堂裡傳來陣陣喝彩。
鬱安循著聲音過去,看到十來位學子圍擠在一起,望著場中央,興致勃勃地議論著什麼。
近來鬱安又高了些,在一眾比自己大些的學子身後,倒也沒被完全遮擋住視線。
穿過交頭接耳的人群,他望見了場中不斷交手的兩人。
一人馬尾高豎,身材壯碩,動作遒勁如風中長槍。
另一人白衣勝雪,身姿如竹,對所有招數都應對自如,連腰間別著的皎色玉佩起伏痕跡都透著淡然。
這塊天生地養的溫潤原石,是鬱安親自為那人戴上的。
正是禮肅。
終於找著了想見的人,鬱安卻能沒歡喜起來,反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