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惱怒,“趙遠之好歹是一個將軍之子,沒有一點擔當就罷了,怎麼能將功課甩給無辜人?還有,梁嗣有那麼多侍從陪讀,為何偏偏要你來幫?他們就是成心要欺負人。”
禮肅低垂眼簾,看向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這兩位,都是你兄長。”
鬱安有點煩躁:“才不是。”
平複了一會,他又說:“我幫你一起寫,之後再同他們說理。”
禮肅搖頭,“你尚且年幼,莫要牽扯進來。”
鬱安不贊同:“他們欺人太甚,我自然生氣,怎麼能不幫你?”
算著日子又該向王後請安了,鬱安估摸著向她漏點太子仗勢欺人的口風,雖然李氏必然會偏袒對方,但好歹他開了口王後也不好裝不知道。
禮肅在遠梁國中處境實在艱難,不僅是異鄉人,更是敵國戰敗送來的人質,宮裡宮外都不為人所喜。
鬱安心疼禮肅的處境,自然不能對這些人變本加厲的欺辱視而不見。
於是他一連幾天夜裡都挑燈陪在禮肅身邊,幫他一起翻閱古籍抄寫詞賦,做各類雜事。
熬得太晚,鬱安困了就直接趴在桌案上睡過去,反正一覺醒來往往都會躺在禮肅床上。
禮肅則在小榻上將就著,抽條的身體縮成一團,守禮到了可憐的地步。
鬱安不忍心再讓他睡小榻,幹脆也不再留宿,晚了就自己提燈走了。
困得直打呵欠的朝白將他送回無雲宮,鬱安讓他下次不必再送,被朝白一臉為難地拒絕了。
鬱安慢半拍反應過來,原來是禮肅在不放心。
後來,鬱安還是把代做功課的事告到了李氏那裡,藉著年僅十歲的殼子,很認真地要她好好管束皇兄,讓對方可以自己做功課。
李氏笑著應了,捏著茶盞的指尖發白。
鬱安才不管她在心底怎麼罵自己,解決完這件事,就又每日和禮肅一起去學宮。
禮肅每晚要完成的課業少了,梁嗣的那份不必再做,但趙遠之的仍在。
鬱安不喜歡趙遠之,每每聽他吊兒郎當喊自己“玉安妹妹”就一陣惡寒。
但禮肅好像比鬱安本人還生氣,眼神如冰裝都不裝了。
鬱安一邊替他遮掩,一邊又想笑。
怎麼有關禮肅自己的事情就不在意,關於他的倒是比誰都來勁。
怎麼會這麼可愛呢,阿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