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逃犯不被允許踏入季遠的私人領地,一週中只有一天能見到下樓來的季遠,對方已經對他所作所為全然知情,按時詢問他地下室裡啞女的情況,像是擔心他施暴。
但這顯然多慮了,逃犯沒理由對自己的養寵壞,哪怕對方是他無聊的消遣,是被冷落的物件。
於是逃犯態度很好地回答季遠提出的每個問題,並貼心問他還想要什麼。
在這時,季遠的表情總會變得很奇怪,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摸索著上樓。
季遠想要的東西好像很多,但又少得可憐。
逃犯無法從那雙寂然朦朧的眼睛裡看到情緒,也讀不懂他臉上的很多表情,不知道他心底所想到底是什麼。
向來被稱贊聰慧剔透的逃犯,在季遠面前變成了一竅不通的傻子。
但青年無禮的要求和疏離的態度告訴逃犯,對方並未如他所說那樣會慢慢愛上逃犯,他的心是封閉的。
像一座寂靜的霧中花園,無法走近,無法觸碰。
春天永遠不會在那裡降臨。
逃犯心中被欺騙的怒火和無休止的愛欲混雜著,在面對冷淡的季遠時,變得沉默寡言。
被壓抑的情感最終還是爆發了。
某天夜裡,逃犯輕而易舉開啟了季遠反鎖的閣樓門,面色陰沉地走進門後發現季遠正坐在床腳,腦袋微微仰著,對著高窗的方向。
如果他是個健全人,逃犯都要認為他在看窗外的風景了。
但季遠不是,那雙畸形的眼睛不會騙人。
聽見鎖扣聲響以及逐漸靠近的熟悉腳步聲,季遠像是早有預料,沒給出任何反應。
逃犯來到他身邊,若無其事地問他:“在幹什麼?”
季遠語氣平淡,“感受風。”
逃犯順著他的方向側過身,感受到微弱的涼意在面板上刮過,是從未關高窗偷偷入室的弱風。
初春的天氣,季遠關了房裡的暖氣,靜靜感受著微涼的晚風,透過它去感知外面的世界。
逃犯的視線落在季遠揚起的臉上,“冷不冷?”
季遠隔了一會才回答,“不冷。”
這是謊話,他的手是冰涼的。
逃犯用指腹在季遠手背上點了一下,得出這個結論。
季遠被逃犯的觸碰驚到,睫毛顫抖了一下,宛若蝴蝶振翅。
逃犯沉聲道:“我不會傷害你。”
頓了頓,他又開口:“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我答應過你的,季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