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苦味侵佔口腔,他剛要後悔自己喝得太急,就聽見鬱安繼續說:“鬱姜好像很討厭我。”
喬梓覃諷刺的話幾乎不過腦子:“誰會喜歡一個小偷?”
“小偷。”
鬱安咀嚼著這個詞,黑眸深沉,漸漸帶上了一抹奇異的光。
“他說我是替代品。”
喬梓覃沒注意到他的變化,下意識接道:“難道不是?”
“可是鬱家夫妻從沒說過收養我,只是為了彌補親子走失之痛,也從沒說過誰是誰的替代。”
“事實上,鬱姜出生和遺失的知情者都很少,更妄論知曉我被的收養原因了。那麼這個‘替代品’的說辭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喬梓覃心中慌亂,佯裝不解:“你在說什麼啊?糾結這些有什麼意義?”
“一般人不會在意,但我只是抓住了一點細枝末節,不由在此基礎上想得更多了。”鬱安笑容無害,“所以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什麼?”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告訴別人我是‘替代品’?這分明是鬱家夫妻兩人都沒言明的秘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砰”的一聲放下瓷杯,喬梓覃頂著周圍其他人的詫異目光猛然站起身,聲線不受控制的放大:“猜的不行?這很難猜?”
“只憑猜測就毫不顧忌散播流言,而且讓包括鬱姜在內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喬梓覃,你真是好本事啊。”
鬱安緩緩起身,與喬梓覃隔著桌子對視,“你不止一次教唆過鬱姜厭惡我吧?我一個養子又掀不起風浪,為什麼你要在鬱姜面前反複提及?還是說,在你看來,我對整個局面有不可忽視的作用?”
喬梓覃胸膛劇烈起伏,想要透過怒罵打斷對方接下來的話:“你是不是臆想症發作……”
鬱安忽然撐著桌面靠近娃娃臉的青年,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閃動著暗芒,彷彿天生洞察人心。
“你,真的是喬梓覃嗎?”
喬梓覃也是穿越者。
這是聽了喬笠的經歷後,鬱安的第一反應。
而因為鬱姜口中的“替代品”這個細節順藤摸瓜抓到的另一破綻,是喬梓覃居然對鬱家秘辛掌握得比鬱家人自己還清楚。
這倒是奇怪。
只有真正看過所有劇情的人才會第一時間就把“鬱安”這個角色歸為“鬱姜”的替代品。而常人只會覺得“鬱安”是鬱家夫妻情感的慰藉或是轉移注意的幌子,而非因過分懷念親子而領養的完全替代者。
在跳脫出事不關己的全域性思維後,鬱安假設,既然這個世界由文字延伸,所以喬梓覃也得到了類似於系統給出的世界劇情藍本也不讓人意外。
只有這一條推理能順利延伸成一條通暢無阻的直線,能解釋夫妻心照不宣的秘密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瞭解得一清二楚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
原來這個外來者也不是這個位面的人,而是一個……全知的穿書者。
旁觀者陡然成了局中人,擁有掌握全部故事情節的背景,不物盡其用實在可惜。於是喬梓覃站在了身為主角的鬱姜那邊。
他來到這個位面是幾年前,而開始和鬱姜交涉卻是這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