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停頓片刻,鄺櫞又道:“況且,白玉有瑕,人無完人。鬱姑娘為何就不能犯錯?”
鬱安笑了一聲:“說得這麼好聽,你是喜歡我阿姊?”
鄺櫞沉默。
他並不相信一見鐘情,卻也不能掩飾自己每次見到鬱姑娘就猛烈的心跳。
雖未見其全貌,單是那雙眼眸就足夠叫他沉淪。
在相思達到鼎盛時,他輕輕喊出那個名字,像是不得皎潔白月,只敢窺竊水中月光。
如果快速心跳是喜歡,時刻思念是喜歡,手足無措是喜歡。
那麼鄺櫞已經墜入這場傾心幻夢裡。
而鬱安還面無表情地等著他回答。
鄺櫞的心中早已有了決斷。
於是他抬起頭,對上少年郎清亮幹淨的眼眸,緩緩應聲:“是。”
鬱安反駁道:“你不過才見我阿姊幾次!”
細細看來,鬱公子眼睛偏圓透著稚氣,而鬱姑娘眼型偏長顯得疏遠,二者有明顯的區別。
鄺櫞不知怎的就卸去心中重負,不再躲避與之對視。
他溫和地說:“與人相會不過全憑心意。若是下定了決心,一面與千面又有何區別?”
……
夏夜蟲鳴,鬱安沐浴後又撐在窗邊看星星。
今晚有些不同尋常,他在窗邊看了半天,沒數清遙遠天空星辰幾許,反而莫名走神。
直到月上中天,遠星被雲翳遮住,鬱安感覺到周身氣溫降低,默默朝院子裡張望一眼。
偏房和主廂房都關了燈,鬱家夫妻和鬱寧已經休息了。
一道山風從院外灌入,叫人不自主打寒戰。
鬱安縮了縮脖子,還沒來得及感嘆一聲冷,就感覺到肩頭搭上了一件薄披風。
他回頭,並未發現身後有其他人的蹤跡。
知道秋烺又躲在暗處,鬱安也不拆穿,低聲道:“謝謝秋烺哥哥。”
這聲感謝沒得到回應。
鬱安對此習以為常,關了半扇窗隔去冷風,然後繫好披風往室內走。
“秋烺哥哥聽見白日裡鄺櫞與我說的話嗎?”
他一面問著,一面漫步到桌邊坐下。
安靜站在角落裡的秋烺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