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沒放下手,輕聲道:“我……我只是不明白,秋烺哥哥為何總以黑布覆面?你們影衛皆是如此嗎?”
話說出口,鬱安就自覺問得太直白了,雖然有轉移話題的意圖在其中,他心裡也真的對秋烺蒙面的事情有些許不解。
倒不是好奇對方的容貌,在這方面他並不在意多少,美醜只是外在罷了。
他是怕其中另有隱情。
懷中人提出的問題難以預料,秋烺緩緩放鬆了搭在對方腰肢上的手,側過臉一時無言。
好在空氣中莫名的威壓慢慢減散,窗外重新吹起了風,世界意識離開了。
危機解除,鬱安也就不再糾結秋烺的答案,以免對方為難。
他正欲收回手,不料秋烺剛好轉回臉,那修剪整齊的指甲就擦過了對方覆面的布料,勾起一根不甚明顯的絲線。
沒想到自己的指甲沒磨平,鬱安停住動作,略帶尷尬地看向秋烺:“對不起,秋烺……”哥哥。
哥哥二字還未言明,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公子醒了?您要現在用晚膳嗎?”下人恭順的聲音從外面傳入。
秋烺瞥了鬱安一眼,徹底收回環住鬱安的手,幾步繞過桌案就破窗而出。
鬱安看著他身影消失,默默撿起落在床鋪上的外衣披上,這才對外面的人啞聲說道:“嗯,端進來吧。”
下人依言呈入飯菜,見瓷碗裡的藥汁沒冒熱煙就自覺端回去重熱。
重熱過的藥碗被端上桌,鬱安撐著身子勉強吃完了飯,便端起來一口飲盡。
下人們收拾好碗筷後躬身退去。
房間裡又只剩鬱安一人。
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沒去管唇齒間彌漫的苦澀藥味,踱步到窗邊。
將窗扇用撐杆撐好,鬱安被一道撲面而來的夜風吹得掩唇輕咳。
咳了幾聲,他臉色更加蒼白,說話的語調不由低了幾度:“秋烺哥哥,外面風大的話可以到房間來。夜裡挺冷的。”
這句話沒得到回應。
無月的夜晚裡只有屋內燭火的淡黃光照,窗邊的少年垂了垂眼,猶在病中的白玉面孔色澤淺淡,顯得情緒脆弱。
“我答應你,帶傘和戒酒都答應。其他話是嘴笨瞎說的,你別生氣,是我任性。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無論對錯,將一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小樓房頂瓦礫上的黑色身影沉默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