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也不在意,細心地收好紙張,拍拍自己衣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站起來。
“還有一件事。”
他笑著繞過書案向沉默的影衛靠近一步,看清了對方眸中驟然升起的冷意就很乖地停下步子。
於是鬱安站在距對方五步開外的地方,把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還有一件事就是,能不能幫我查查蕭瑋舟最近一次要去勾欄是什麼時候?”
全看心情的事怎麼能被探察到?
大抵自己也覺得強人所難,鬱安抿了抿嘴唇,商量性地說:“啊,不需要很精準。只要看他有動身的意圖,就知會我一聲就好。”
這也需要有時刻守在蕭瑋舟身邊的人通風報信才行,對一個只受過武道訓練的影衛來說太難了。
但少年不知是真的不諳世事的愚笨,還是已經看出了他身份不簡單,在肆無忌憚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黑衣人眸光漸深,並未回話。
鬱安便又拿出了那夜求人的架勢。
“影衛哥哥英明神武神通廣大,一定可以做到的對不對?區區一個浪蕩子,還不是任影衛哥哥拿捏?哥哥氣質出眾武藝高強,是最最最厲害的影衛!……”
好話一筐接著一筐,小公子說得毫無負擔。
這個時候罰人時的兇狠利刺消失不見,少年黑珍珠似的眼睛滿是順從,彷彿面前人是自己唯一的依傍。
見黑衣人還是沒什麼反應,鬱安收了笑,又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允諾你的條件我不會忘記的。事情結束之後,還你自由。”
嗓音不再黏膩,尾句斷得幹淨利落。
小少爺能屈能伸地挺直脊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可無論如何也沒消磨掉面前之人眸底的寒冰。
不為所動的人指出他話語裡的盲點:“為何一定要我去查?”
聲音還是風沙磨過一般。
少年像是把這句話理解成了推拒,天生帶笑的眼睛閃爍片刻,簡短道:“那算了,我派其他人跟著姓蕭的。你不必再管。”
“你只需要保護我就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門邊走去,顯然真打算派別的人去。
錯身而過的一瞬間,鬱安聽見了對方不含感情的聲音——
“願為公子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