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少年的嗓音暗含慍怒。
他完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在一眾將士的注視下,鬱安垂眸看向地上長跪計程車兵,“抬頭。”
士兵嚇得一令一動,慢慢抬起了頭。
是一張極其稚嫩的臉,莫約十六七歲,黝黑粗糙飽受風霜,此刻滿是眼淚和鼻涕,磕爛的額頭血跡和沙石混在一起,怎麼看都顯得髒汙。
被鬱安沉默地看著,那士兵漆黑的眼睛滿是驚恐和無措。
良久,鬱安道:“既然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士兵身體一抖,自知再所難逃,不由頹然地彎下脊背不再辯解:“屬下甘願受罰。”
“好。那就把你逐出軍營,立下字據後罰你家中之人也永不為兵。”
上一刻還在等死計程車兵瞬間睜大眼睛。
鬱安還冷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怎麼?不服氣?”
像是還覺得不解氣,他又冷嘲道:“你這樣疏忽大意計程車兵就算上了戰場也只會拖後腿,遇事只知道磕頭求情,今日失手射箭沖撞我,明日豈不是也要失手傷害更多無辜之人?我可不敢繼續放你在軍營裡禍害其他一心報國的好將士。”
瘦小士兵的眼睛睜得更大,隱隱閃著淚光。
嬌公子皺了眉,不可置通道:“看什麼?說了不再讓你為國效力,把你氣哭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憋著!你難道不滿意這個懲罰?”
瘦小士兵壓住洶湧的淚意憋得一張臉通紅,又開始猛烈磕頭,“滿、滿意!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鬱安不解道:“罰你還道謝?”
他搖搖頭,對一臉複雜的慕信招手道:“把他帶走吧!不想再看見這個人了。”
慕信命人把那個士兵拉下去消軍籍,又沖場上那些還處於震驚中的將士們吼道:“都看什麼看?來軍營不是讓你們發呆的!還不給我趕緊練!”
那些將士如夢初醒,不再看向這邊,繼續投身艱苦的訓練裡。
處理完閑人們,慕信走到鬱安身邊,沒多問他怎會這樣高拿輕放的懲罰人,轉而道:“要再逛逛不?剛剛我們還沒逛完……”
鬱安點點頭。
於是兩人又繼續沿著練兵場邊緣走。
鬱寧如約來接人的時候,慕信正陪著鬱安立在門口,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