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阮果的話音一落,便感覺尋木的動作一頓,眼神穿透了阮果,陷入了回憶。
“脫離?是呀……當初我因為一時貪玩,沒啥事做,化形後的我就用了心頭血,日日澆灌著樹根,想看看不依賴天地靈氣,自己澆灌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反正橫豎都是我自己,想要多少心頭血沒有呢?
原本只是無聊,但是也沒見著什麼變化,然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五十年、一百年、五百年?
久到這個動作已經成為了習慣,就像呼吸一樣成為本能地反應了。可是真的很無聊,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陪我聊天。直到一天,機緣巧合,我拾獲了一粒種子,竟然連我也看不出是什麼。
於是,我就將它順手丟在自己樹根旁,仍然重複著自己的習慣。
我記得那天的晚霞很美,霞光灑在我的本體樹冠上,粉粉的、暖暖的。
就在那一刻,樹上竟然奇蹟地開出了花,一樹繁花,瞬間結果,果落成精。那精靈竟然以女娃的狀態出現的。我都分不清是自己千年來的心血澆灌了自己,還是因為拾獲的種子在我本體中重生。可是不管怎樣,那精靈都是我靈氣滋養的。
於是,以後的歲月我不再孤獨,我看著她牙牙學語,那粉嫩的下手放在我手中,口水滴落在我衣袍上;我看著她淘氣地爬樹,頂著一頭的樹葉,透著樹枝朝我笑;
我看著她開始練功,明明堅持不住了,卻為了得到我一個肯定的眼神,硬是撐得小臉通紅;
我看著她漸漸長大,像極了當初那絢爛無比的霞光…………”
尋木這樣兀自說著,悄悄往門口移動的阮果差點沒忍住停下來,只想說,我去,原來這麼會玩!這故事的起因只是因為您一個閒得手癢了的自殘?還用心頭血澆灌自己,你怎麼不去獻血呢?順便她還想問一句:“這不是挺好的?後來呢?”
阮果當然不會真的這麼做,她就是要趁著尋木回憶往事的時候找機會溜走。
然而,一陣奇異的拉扯之力,竟然瞬間讓阮果回到了原點。
我去,剛剛悄悄挪動都白挪了。
看來還是她低估了尋木,即便他已經那樣沉浸往事無法自拔了,卻也能感知到阮果自認為悄無聲息的動作。
“呵呵,後來呢?你繼續,繼續。”阮果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做了一個請繼續講的姿勢。
她能瞬間進入角色,立馬將情緒連貫起來。
你不是想回憶嗎?我就給你捧捧場。
“後來……你猜怎麼了?”尋木竟然看著阮果魅惑一笑。
阮果腦子裡飛速旋轉著,她合計著吧,照這個孕育關係來看,他們應該是母子關係;
照這個回憶場景看,他們也是養父女關係;
可是,照阮果無限八卦的思路分析,莫不是這棵樹愛上了樹上結的果子?
哪怕真的被阮果猜到,她也不敢說出來呀。
“後來,這顆果子長成了大姑娘。”阮果非常肯定地說出來,還點頭說道,一副道出至理名言的樣子。
“哈哈,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麼調皮。”尋木說著又準備用手輕點阮果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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