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高中同學,不記得了?”見林一航像是不認得她,她先是提點了一下,又露出一副緬懷的神色,“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十年都過去了。”
林一航對她一點印象都沒,不想,也沒有回憶同她敘舊,就只附和了一句,“是啊。”
“聽說宋翊坐牢之後,你就出國了,後面這麼多年都沒你的訊息,我還以為你在國外定居了呢,”女oega笑吟吟的,“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多聚聚吧,我們每年都有同學會的。”
林一航客套地應承下來後,對方就要了他的聯系方式,揮揮手走了。
“刪掉。”秦錚忽然說。
林一航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刪掉了,問:“怎麼了?不會連oega的醋都要吃吧?”
秦錚想,不只是記憶,林一航連別人的惡意也一同忘掉了,才會分辨不了那虛偽笑臉上不懷好意的眼神,沒有解釋,只面色不善地說:“看著不像什麼正經人,別和她湊在一塊兒。”
這說法讓林一航忍俊不禁地一笑,“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去吧?只是客氣而已,難道要像你十七歲時教我的那樣,不想去就叫人滾嗎?”
“有什麼不行?”秦錚理所當然地說,“讓你煩了討厭了為難了,叫人滾就是了。”
這會兒來的人少了,趁著無人注意,林一航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把手機給他看,“刪掉了,我這麼聽話,你有什麼獎勵嗎?”
“搞什麼?”秦錚批評道,“你也不是正經人是吧?能不能嚴肅點兒。”
晚上林一航筋疲力竭地推開他還要湊過來親的臉,聲音沙啞,“到底誰不是正經人啊?”
秦錚倒打一耙,“肯定是向我要獎勵的人。”
翌日醒來時,林一航發現自己沒有再做和林恆相關的夢,久違地感到神清氣爽,而秦錚竟然罕見地比他醒得晚,仍在一旁熟睡著,林一航就抬起手,指尖碰了碰他額前散落的頭發,再是英挺的眉骨和鼻樑,看起來就很好親的唇和雕刻般的下頜,然後是喉結和鎖骨,最後握住了那把由黑色絲繩串起的銀鑰匙。
“怎麼不摸了?”秦錚晨起的聲音聽著很慵懶,讓林一航十分心動,但講出的話卻讓林一航紅了臉,恨不得捶他兩拳,“再往下摸今天就不起床了。”
“醒了還要裝睡,”林一航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質問道,“你是打樁機嗎?腦子裡能不能裝點兒別的事?”
“趁別人睡覺時動手動腳的又不是我,”秦錚很無辜,“惡人先告狀。”
林一航枕在他大臂上,懶得和他貧嘴,手裡摩挲著鑰匙,“父親的遺産已經處理好了,老宅給了我,我想今天回去看一看。”
“這麼早嗎?”秦錚側過身將他環住,手臂收緊,“要不還是再睡會兒吧?”
林一航想說自己腰很痛,但敗給了apha興致勃勃的眼神,在床上又廝混了兩個小時,才起來吃午飯,然後穿戴整齊驅車前往老宅。
這裡已經空置了很久,但一直有人定期來維護,看起來還是記憶中氣派的模樣。庭院裡修剪成球狀的常青灌木上覆著的雪化成一層薄薄的冰,林一航經過時捏了一片握在手裡,很快又融化成水,從指縫中滴落到地面,對秦錚說:“也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那個爺爺在負責打理這個院子。”
其實那位老人因為林一航被解僱過一次,但沒了他,林一航那段時間整天都在哭鬧,傅莘不得已又把他聘了回來,林一航的記憶截停在十六歲,老人那時也還在這裡工作,後來怎樣,林一航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問一下林一帆,”環顧了一圈,比照著視訊通話印象中的背景,秦錚抬手指向一處露臺,“那裡是不是你的房間?”
“你怎麼知道?”林一航很驚訝,“難道我以前還把你帶到這裡來了嗎?”
“是啊,林一帆差點把我腿打斷了。”
林一航一聽就知道他在說瞎話,“到底呢?”
“影片電話,”秦錚笑了笑,“你站在那兒給我拉小提琴,曲目是卡農,正對著外面的花圃,看位置就知道了。”
林一航就拉著他進去,一路穿過罩著防塵布的傢俱陳設,上了旋轉樓梯,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窗簾拉開時,空氣中四處飛舞著細小的塵埃,光線透進來,一切都和記憶中別無二致。林一航拉開自己以前常用來放些重要物品的抽屜,裡面空空如也,眉頭不由蹙起來,“好像都被收走了,不知道是放到別處還是丟了,好煩,我還想找到項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