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比金堅,這種老公哪裡找啊?為了給個標記,差點死半路上。”
“倒也不是吧,又不是明知會出事還要過來。”
“你沒看到他看那個oega的眼神嗎?我覺得就是明知道也會來的!而且oega資訊素都飄紅了,他竟然能剋制住自己不被誘導……我都感覺不像是現實裡會出現的人。”
心頭一陣陣歉疚,在她們走遠之前,夏青禾從失語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問:“那個apha情況很危險嗎?”
兩個護士回過身點點頭,其中那個看起來稍稍年長些的回答說:“楊醫生說是張力性氣胸,比較危險,所以趕緊拉到胸外那邊去了。”
另一個則說:“你們是裡面oega的家人吧?他沒什麼事了,雖然只是臨時標記,還是免不了要難受些,但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兇險。”
夏青禾下意識邁開腳步,想要跟上幾分鐘前那張移走的病床,卻被林一帆握住了手腕,“你留在這裡照看一下小航,那邊我去。”
……
兩個小時後,林一航再次醒來,怔忪地看了一會兒懸在半空中軟管裡不斷滴落晃蕩的點滴,勉力支撐起仍在盜汗的身體,坐了起來。
不是夢。
林一航能清晰回憶起那滴血落在自己臉上的觸覺,是一種浸透了寒氣的冷,卻會讓他渾身的血都因為其中包含的微量資訊素都燥熱起來,apha的指腹也是冷的,而他卻會在這短暫的撫觸下戰慄不已。
甚至落在頸側的吻都是冷的,只有舔舐傷口的舌尖有一點飄忽的餘溫,而他藏在被子裡,在接觸的瞬間就濕得一塌糊塗。
但林一航卻不想回味那種綿延的快樂,眼前只有不斷閃回的,apha帶著數道剮傷,不斷從額角淌下血來的那張蒼白的臉,他以為這個apha永遠也不會有看起來這麼虛弱狼狽的時候,又莫名覺得熟悉,好像又有些新的模糊的印象浮現了,他卻顧不上挖掘,只是在擔憂——
他受傷了。
他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他的確來過,他現在在哪裡,是什麼情況?
理智告訴自己oega在週期應該避免情緒的起伏,感性卻朝著壞的方向不斷傾斜,不好的預感升起,醞釀出逐漸變得強烈的恐慌,兩方拉鋸下,林一航終於剋制住自己想要不管不顧去找秦錚的念頭,目光在空蕩蕩的病房內轉了一圈,抬手按下了呼叫鈴。
沒有人應。
遲疑著要不要拔掉留置針下床,在恐慌即將佔據上風的時候,夏青禾進來了,林一航脫口問道:“他在哪裡?”
夏青禾實在不擅長說謊,想要避而不答,卻拗不過林一航哀求的眼神,別過臉,“……手術還沒有結束。”
“手術?”
病床上oega輕聲重複了一遍就沒了動靜,夏青禾只好又看過去,只見林一航神情空白,淚水卻迅速充滿了眼眶,接連不斷地落了下來,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哭,眉頭蹙起,泛著淚光的眼底透出某種自厭的情緒。
他真的沒那麼想哭,只是覺得揪心、害怕、喘不過氣,但偏偏像壞掉了的水龍頭,那些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以至於他第一時間想問是什麼情況都發不出聲音,這怎麼能不讓他厭惡呢?
終於,他哽咽著問:“他出了什麼事?”
“過來的路上,”夏青禾也覺得揪心,聲音幹澀,“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