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怎麼辦?”秦錚也問他,“這還沒有分開,我就覺得已經很想你了。”
林一航心裡發堵,但沒有表現出異樣,只是真誠地回應道:“我也是。”
“我想過了,如果爺爺沒有生病,我應該會鬧騰一番,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聽起來是不是挺幼稚的?”
“怎麼會?我也很幼稚啊,我也想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回去,甚至想過,要不要和哥一起逃跑,就像趙苗苗給我推的那些書裡寫的一樣,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從今往後一起生活,結婚,生一個……總之,一直到老。”
“生一個什麼?”難得露出了笑模樣,秦錚促狹道,“趙苗苗都給你看了什麼?”
“就言情小說……”林一航臉熱起來,小聲抱怨,“又明知故問。”
“我也想過,要不就帶著你跑了算了,但是……”
“但是,”抬手按住apha的唇,林一航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們不能那樣。”
彷彿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兩個少年一齊沉默下來,只是緊緊相擁,任由淺淡的悲傷將他們密不透風地纏裹起來,內裡卻醞釀出剛強。
“我會一直帶著這個項圈,直到哥來把它解開,”良久,林一航說,“哥一定一定不要把鑰匙弄丟了,不然打不開的話,我就完蛋了。”
“就是把我自己丟了,鑰匙也丟不了,”秦錚從領口拽出一抹銀色,“你看,這是什麼?我都掛脖子上了。”
“什麼時候弄的?”
“……不告訴你。”
看著那把串在黑色絲繩上,被apha貼身儲存的鑰匙,林一航感覺自己的眼眶又開始充脹,但還是學著秦錚的風格,調侃道:“什麼嘛,原來哥也會不好意思。”
秦錚是真的有些害臊,耳根子通紅,視線轉向別處,“那次去江邊玩的時候。”
說實話,他也搞不清自己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apha為什麼會在編繩的小攤逗留,後來還瞞著所有人,以幫大夥買煙火的名義,趕在人家收攤前折回去,本來是想叫攤主編的,奈何那攤子人氣莫名高,晚上十點了還圍了一堆oega,他實在沒臉擠進去,就作罷了,回家後對著網上的教程搗鼓了小十來天,才編出了這麼個歪歪扭扭的多股繩。
就為了掛這把鑰匙。
但手工專家林一航仔細瞧了瞧,眉頭蹙起來,“我記得那個攤子,感覺擺出來的編得比這個要好很多啊,這個編得也太……”
秦錚不搭腔,冷下臉氣哼哼地把鑰匙塞回領口,林一航立刻就明白,這多半是他自己編的,趕忙補救道,“太別致了,編得很好,”還是忍不住打趣,“應該是出自天才之手吧。”
“林一航,長本事了啊,還敢取笑我,”秦錚耳根子越發紅,先是佯裝咬牙切齒捧著林一航的臉揉了揉,然後勉為其難承認了,“就是我編的,怎麼了?你哥夜裡眼睛都要看瞎了,編得醜也是一份心,編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預感到自己說話會哽咽,林一航就踮腳吻了他,秦錚扶著他的腰,任他蜻蜓點水地吻了一陣,和他親暱地鼻子碰著鼻子,晃了晃腦袋,“就知道你肯定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害,就該藏著不給你看的。”
林一航鼻音很重,說:“要看的。”
要看過之後,才能知道秦錚有多在意他,甚至在意到,變得不像原本的他自己。
“能夠來到這裡,能夠遇見哥,我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