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給我,”秦錚收攏五指,把鑰匙握緊,松開了林一航的手腕,目光專注地看過去,“不把我當apha麼?”
林一航沉默了許久,慢慢抬起頭,薄薄的眼瞼輕顫,聲音依舊小小的,語調溫吞地說:“當的。哥當然是apha。”
秦錚心頭倏然火燙起來,鑰匙的鋸齒陷進掌心他都沒什麼感覺,聲音卻很平淡,繼續問道:“是麼?那我是不是該交給爺爺?”
林一航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多希望秦錚留下這把鑰匙,畢竟這是他不敢說出口的心意,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拿出來留給秦錚當做紀唸的東西,但秦錚會不會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莫名的苦澀讓林一航的眼眶充脹起來,他悄悄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忍住,只是表情不可遏制地變得難過起來,肩膀也塌下去,看上去很像一隻即將被遺棄的幼犬。
屋子裡又靜了很久,林一航漸漸地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了。交出這把鑰匙的時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由秦錚代為保管的情形,是他藏了不該有的心思——
也罷,或許在秦錚眼裡,這只是一把鑰匙而已,他已經交出去了,秦錚怎麼處置,他都應該接受才對。
之所以會覺得那麼難受,是因為發情期把情緒放大了吧,要趕緊平複下來。
眨掉眼裡的淚意,林一航很想勉強自己笑一笑,顯得輕鬆一些,但又好像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他也隱約猜到,自己的表情應該很難看,所以秦錚才會一直看著他,視線彷彿很溫柔的樣子。
即使能寫出辭藻華麗的篇章,他的表達能力也還是弱的,林一航不知道此情此景,他究竟該說些什麼好,只是十分地茫然無措,很想逃走,卻又希望秦錚給出一個確切的回複,讓他解脫才好。
為什麼總是在問問題呢?他開始有點兒討厭秦錚慣會提問題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秦錚很難懂啊。
“我……”
又踟躕了一會兒,林一航待不下去了,微微側身,想說先走,卻被突然逼近的秦錚堵在門口。
“這把鑰匙,應該交給爺爺才對。”秦錚說。
果然。林一航想。
但秦錚的手朝他伸過來,將那把鑰匙插進了鎖扣,咔嗒一聲輕響之後,銀項圈解開了,被秦錚摘了下來。
“可我不想。”秦錚看著林一航沁出薄紅的眼尾,捧住他的臉,迫使他抬起頭來與他對視。林一航神情有些惶然,嘴唇沒有血色,看著很讓人心疼。
是因為自己麼?
秦錚其實不太明白是出了什麼問題才會讓林一航這樣,不免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被討厭了的懷疑,然而胸腔裡的情緒持續在發酵,他知道現在說這些,好像是唐突了,他不該這麼沖動,但還是選擇放任自己。
什麼都要忍,就算才只忍幾天,他也不想忍了。
“怎麼辦?林一航,我不想交給爺爺。只要是與你有關的東西,我不想交給任何人。”秦錚捧著林一航的臉,很認真地說,“你明白我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