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航軟綿綿伏在他胸口,手指嵌進他小臂上的肌肉裡,細細地打著哆嗦,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哭音。
他比秦錚更難受,apha資訊素洶湧地從後頸注入,迅速形成了臨時標記,蘭草的香氣便不再搖蕩,卻像是飲鴆止渴,身體雖然好過了一點,但精神上更加折磨了,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與面前這個apha更加親近。
“我帶了……抑制劑。”他萬分艱難地說。
他早該想到的,但他又很相信醫院估算的發情區間,再加上是第一次,就只當自己是中暑了,完全沒往這方面想,不過,該帶的東西還是帶了。
秦錚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放開嘴裡這塊嫩肉,抬頭時唇畔掛著血絲,唇線緊繃著,喉結滾了滾,臉色很不好看,眼神很兇。
他感覺自己快爆炸了,他從來沒這樣過,但他什麼都不能做,也不該做,只能被強烈的念想攪得頭痛。
他沒說話,手掌用力地在林一航身上撫過,動作稍顯粗魯,卻是在翻找抑制劑。夏天攏共就兩件衣服,上面口袋沒有,就是在下面,後面口袋沒有,只摸到手感極佳的肉,那就是在前面。
取東西的時候,手指碰著了某處,秦錚一頓,林一航也是渾身一僵,臉埋在他胸口,露出的耳朵紅得滴血,秦錚感覺自己真的要炸了,把抑制劑往陳子灝手裡一塞,懷裡的人也推過去,啞著嗓子來了句:“給他打。”快步離開了。
陳子灝臉色複雜地望了眼他的背影,扶著林一航坐下,給紮了抑制劑,而後按了按額角:“……我的老天爺。”
抑制劑見效很快,不一會兒,林一航就好了不少,低聲吶吶:“對不起。”臉是紅的,眼睛紅的,脖子紅的,哪裡都是紅的,泛著豔色。
陳子灝也不敢多看他,感覺自己多看一眼都跟犯罪似的,嘆了口氣,“有啥對不起的,不對,還是有對不起的,這話你跟錚哥說去。”悲憤地,“錚哥他……不清白了。”
“……”
林一航心裡怦怦直跳,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抬手按了按後頸上新鮮的破口,把沾了血的指腹拿到眼前看,還留有清冽的雪松味兒,身上一陣陣泛潮,難過的同時,又湧出一絲絲甜蜜和歡喜。
秦錚給了他臨時標記。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大機率會分化成oega,不是沒幻想過,會有哪個apha來標記他這件事。但臆想中的面孔,總歸是模糊不清的,逐漸就衍化成了一個籠統而美好的概念。
而如今這個概念具現出了秦錚的樣子,並秦錚的氣味,秦錚的懷抱,秦錚的唇舌與牙齒,以及秦錚火燙的溫度,鋪天蓋地將他淹沒。
一如此時頭頂,正午的太陽。
這邊林一航垂著頭坐在樹蔭下出神,那邊秦錚不知道去了那裡,半小時都沒回,陳子灝掏出手機打了五個電話,發了n條微信,全都沒迴音,愁得直撓頭:“現在怎麼個情況啊?我一個beta又不懂的,能走了不?天這麼熱,要不我給你送回去?”
林一航衣服髒了,身上也全是汗,很不舒服,但還是說:“等哥回來。”
陳子灝心說,怎麼就攤上了這倆祖宗,只好認命陪著等,熱得實在受不住了,好說歹說把林一航拉上,回了之前的那個飲品店,坐下點了兩杯喝的。
取餐的時候,正逢秦錚從側邊洗手間出來,手剛洗過,還在往下滴水,哥倆便面對面站住,尷尬地大眼瞪小眼。
“……”
秦錚不動聲色地在衣服上擦幹了手,垂下的手臂上青筋畢露,給陳子灝遞過去一個冷酷的眼神,陳子灝憋著笑,在嘴上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手勢,秦錚這才淡聲開腔:“林一航呢?”
“外邊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