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航拉住他,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
陳子灝看上去氣得不行,來回掃了他好幾眼,張了張嘴,卻也沒告訴他什麼,只說:“你先回教室吧,這事兒oega聽不合適!撒手撒手,我找他們去!”
林一航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抿緊嘴唇,有些無措地站定,看著陳子灝跑過去就開始對著那兩個apha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好像一隻鬥雞。秦錚的反應反而比較平靜,甚至還攔了陳子灝一把,示意他閉嘴,神情卻很冷,看著更叫人心生懼意。
也不知那邊的四a一b在說些什麼,只見來往的同學好奇地駐足,周邊的人多了起來,隱隱有聚集的趨勢。漸漸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林一航越來越擔心,終於忍不住走過去,秦錚卻剛好迎面出來,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腕就走。
“哥……”
秦錚沉著臉沒應聲,拉著他朝教學樓的那邊走了一段兒,腳下一頓,又換了個方向繼續走。好像是去校醫務室的路,林一航蹙眉看了眼他纏了紗布的左臂,心揪起來,“哥,怎麼了?手上疼嗎?剛是不是爭起來了?你們動手了?”
一連四個關切的問句柔和地送進耳裡,秦錚臉色好看了點兒,“沒,就隨便講了幾句——你知道?陳子灝又跟你說了什麼?”
他腿長,步子又大,走急了林一航跟得有些吃力,講話就帶了微微的喘音,“他沒說什麼,我早知道了。趙苗苗聽到,給我借了阻隔劑。”他抬手抹了把汗,斟酌著說,“哥,別氣,我不在意。別人要怎麼想,是沒辦法改變的……也怪我,忘記帶阻隔劑,又出汗了,才……”
“我在意。”秦錚突然停下腳步,直直看進林一航的眼睛,黑沉的眸子裡怒意翻湧,“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長得好看,資訊素好聞,熱了會出汗,這他媽也能怪你?林一航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林一航咬著下唇不說話,長長的睫毛輕顫著低下去了。
秦錚握住他手腕的手緊了緊,低聲說:“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別什麼都往身上攬。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只要不當著我面兒,不讓我知道,怎麼著都行。可這他媽是公共集會,你還是他們同班同學!我真他媽忍了又忍。那倆傻.逼剛要是敢跟我嗆一句我直接就上手揍了,偏偏慫著裝孫子叫人看了惡心。你這麼說是在輕視自己,叫我怎麼不氣?”
“哥,我……”秦錚這話聽著沖,林一航卻聽出了其中的關心,一時間有些感動,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安撫地拍了拍秦錚的肩膀,“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會改的,你別跟那些人置氣,不值得的。”
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家還是在學校,各種社交場合裡,他都被輕視慣了,個性也就越來越自卑,逆來順受,遇見什麼事兒都習慣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秦錚沖他發了火,他突然就意識到這一點很不好,說要改也是真心實意,畢竟現在,有人會在意他的感受了。
秦錚雖然兇他,但也是在為他著想,還在以為他不知情的時候替他出了頭,他實在很開心。見秦錚梗著脖子還在生氣,林一航便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哄道:“哥,真的別氣了。我知道錯了。你和我說這些,我很高興。謝謝你幫我出氣。別生氣了,好不好?”
秦錚受傷後兩人索性在家一塊兒待了三天,搞過學習之後就看電視打遊戲,窩著無聊時就隨便聊聊天,一來二去熟稔了不少,林一航當著秦錚說話基本上不會結巴了。他聲音本就好聽,說話流利時更顯清潤,又是把軟嗓子,這會兒語氣柔和地哄著,聽著倒像是在撒嬌了。
秦錚心裡突了幾下,臉熱起來,恍然發現在大太陽底下站了有一會兒,林一航臉都曬紅了,便拉著他繼續往前走,火氣消了,聲音也就變得低緩,“我剛氣頭上,講話比較沖,不該說你,你別往心裡去。”
“我該被說的。”林一航眼睛彎起,烏黑的眼瞳盈著一點漆光,“我缺點好多,有的自己還沒發現。哥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太陽下他的面板白得晃眼,曬得微紅的臉看上去比平時更有朝氣,笑起來五官更顯出挑。只一瞥,秦錚心跳更快了,眼睛下意識低下去,落在林一航被自己握住的手腕上。
那細細的腕子連著柔軟的手掌、修潔的手指,下垂晃動的姿態像是朵搖曳著的白色的花。手臂也細,卻不嶙峋,薄薄的肌理恰到好處,體毛淡得幾乎看不見,如同一截嫩生生的藕。
秦錚又不知道該看哪裡了。這幾天他總是不知道該看哪裡。總之只要看著林一航他就感覺自己哪哪兒都不對勁,總莫名其妙就開始心慌。自打林一航分化,他就變得奇怪了起來。難道真是資訊素的問題?高度契合的資訊素能量真就有這麼大?
可人要是被資訊素支配了,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契合度高又怎樣?阻隔劑和抑制劑就是發明出來剋制獸性本能的,加上本身的自制力,有什麼忍不住的?他才不信這個邪。
固然想法很堅定,秦錚也還是不動聲色地把手放開了。林一航跑了兩步,跟他並肩走在一起,依舊是眉眼彎彎地笑著:“哥,我們這是去哪兒?醫務室還是小賣部?”
“都去。先買點兒水喝,再去給你買個阻隔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