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掰扯了幾句,那個柴油味兒apha陰陽怪氣發聲了:“喲,候著呢?兩個人,瞧不起誰啊?”說著,他們圍上來,流裡流氣地笑,幾個apha都放了點資訊素擺陣仗,亂七八糟的味兒混在一起屬實難聞。
秦錚把脖子後的氣味阻隔貼撕了,清冷的雪松氣味迅速逸散,以碾壓之勢充塞了這片空氣,幾個apha臉色被被沖得白了白,繼而被挑起了好鬥的天性,喝罵出聲。
秦錚不予理會,團了團手裡猶帶黏性的小布塊,扔到地上,冷冷抬眼,直直看向領頭的柴油味兒apha:“怎麼,另一邊牙也不好嚼了,想換成烤瓷的?”
被提起曾經的奇恥大辱,這人臉色陰鷙下來,麵皮抖了抖,怒火中燒,揮拳就砸了過來。
秦錚神情一凜,側身躲了,抬腿接連踹開兩個撲上來的,又甩開試圖抓住他手臂的幾隻手,直直拽過那個柴油味兒的烤瓷牙,用力往地上一摜,也不管自己身上要落多少拳腳了,對著那張又驚又怒不斷罵著髒話的臉就開始猛揍。
幾記勾拳下去,那人鼻青臉腫,唇角破了見紅,鐵鏽腥味和柴油味兒一併升騰。他奮力掙紮起來,卻被秦錚按死了,只能扭來扭去地躲,秦錚一拳打到他太陽xue,他腦子嗡的一聲,身上的力氣卸了,失神地看著秦錚的拳頭落下來,等那陣暈過去了,他陡然兇性大發把秦錚掀開,雙目血紅開始還手。
兩人像發了瘋的猛獸,廝打在一起,互相拗著勁撞來撞去,聚在一起見縫插針出手的幾個人被沖得七零八落,又叫囂著圍上去,一時間拳腳聲叫罵聲不停。
混戰中陳子灝眼鏡都被打飛了,嗷嗷叫著在外邊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弱雞拳頭撓癢癢似的地往人身上招呼。一個apha空出手來不耐煩地把他一扒,他跌坐在地上,又捱了一記窩心腳,躺著半天沒緩過勁,緊接著被人抓著頭發往地上狠撞了幾下,眼冒金星,當即就哭了出來。十幾條腿.交錯著在他身邊踩來踩去,他看不清誰是秦錚,只聞見帶著血腥味兒的雪松資訊素,終於怕了,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去燒烤攤搬救兵。
秦錚不管不顧,揪著那烤瓷牙猛捶,拳拳到肉地招呼。他也捱了不少下,身上空檔的地方都被圍毆,疼痛讓他心裡怒火直冒,下手越發狠了,逮著機會把人幹翻,又上腳去踹。烤瓷牙被踹到了胃,在地上弓成蝦米,張口把宵夜全吐了,仍梗著脖子惡狠狠地看向秦錚。
秦錚怒意更盛,面容越發冷肅,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鉚足了勁踹,額發隨著動作晃動,繃緊的嘴角帶血,煞氣騰騰。
烤瓷牙捱了幾下狠的,感覺自己肋骨都要被踹斷了,眼神終於閃躲起來,心下生出幾分畏懼。
忽聽見人喊:“110來了!”
一群混混愣了幾秒,都猶豫著停了手。秦錚面無表情,傾身揪著烤瓷牙的領口把人提起來,又一拳打得他甩頭噴出星星點點的血沫,才喘著氣收住了。
“你們在幹什麼!”
秦錚飆升的腎上腺素還沒下去,太陽xue突突直跳,眼睛一橫,猶帶著兇狠,把出聲制止的燒烤攤老闆嚇得一愣。幾個混混慌神了,把癱在地上的烤瓷牙扶起來,撂下幾句狠話,作鳥獸群散。
陳子灝抹著眼淚跑過來,掛著條鼻涕圍著秦錚左看右看,見秦錚到處是傷,額頭嘴角都在流血,抖著聲音說:“錚哥……咱去醫院看看吧……”
秦錚喘勻了氣,渾身都疼起來,試著活動了幾下,沒發現大礙,剛想說不用,陳子灝就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秦錚一下慌了,燒烤店老闆也跑過來大呼小叫,幫著秦錚把人背上,急急忙忙打車往醫院跑。秦錚坐在車裡頗有些茫然,燒烤店老闆在前面一頓教育,司機也跟著附和不要打架雲雲,他半個字兒沒聽進去,暗暗後悔著:我他媽今天是為什麼要答應陳子灝通宵?我回去睡覺不好嗎?
又瞪昏迷不醒的陳子灝,心裡怒罵這簡直是個鐵傻.逼,不光傻.逼,還他媽弱雞。
一陣兵荒馬亂後,秦錚被揪著清理傷口,陳子灝則是送去拍片,得出了左臂骨裂和輕微腦震蕩的結果,建議住院觀察。
秦錚糟心極了,黑著臉這裡那裡一頓交錢,交住院費的時候碎了屏的手機提示餘額不足,通訊錄劃拉了好幾下,沒敢打電話給老頭兒,又翻到林一航發的微信。
“我有點害怕。”
“一點了,你還回來嗎?”
秦錚想了想這小結巴全身名牌,覺得他應該有錢,又太不好意思,刪刪打打了一會兒,看著傳送框裡的字怎麼看怎麼不妥,便煩躁地對著刪除一頓點,包了繃帶的手一錯,半截話就發出去了:“出了點事兒,我在醫院,你有……”
“……”秦錚看著發出去的訊息,點了撤回,鬱悶地撓了撓頭發。
林一航卻看見了,訊息一條條蹦出來。
“出什麼事了嗎?”
“怎麼在醫院?”
“你受傷了嗎?還是別人?”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