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義嚇得連連磕頭,聲淚俱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當日派人追殺殿下的是我大哥連大勇,與小人無關啊!”只見他鼻涕下端已接觸地面,上端卻仍掛在鼻子上,隨著抬頭的動作被拉成老長一條,甚是噁心。
元睿臉現鄙夷之色:“楊蘭掌櫃家破人亡,這事也與你毫無關係嗎?”
連大義:“楊蘭她一介草民……”
元睿:“她是本王的朋友!”
此話擲地有聲,嚇得連大義再不敢狡辯,只知不停地重複著“殿下饒命”四個字。
元睿沉吟道:“本王與楊蘭掌櫃既是布衣之交,那本王就用江湖的方式為她討回公道吧,你我來個單刀決鬥,若你能勝過本王一招半式,那本王便放你一條生路如何?”言罷朝身旁季丹道,“借你佩刀一用。”
耿通聞言臉色大變:“殿下!萬萬不可!”
上官乾伸手攔住耿通:“老將軍莫慌,有在下在此,殿下不會有事。”他清楚經過自己這段時日的指導,元睿早已今非昔比,雖還不能算是高手,但對付連大義這種貨色已是足夠。演練百日不如實戰一場,以連大義的功力,拿來給此刻的元睿練手是再合適不過了。不過話雖如此,上官乾右手仍是不自覺得摸出一枚飛鏢,握在掌心蓄勢待發。
元睿將季丹的佩刀扔至連大義跟前:“來吧!”
連大義語帶哭腔:“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元睿見識過他在楊蘭字畫鋪中那飛揚跋扈的樣子,自然不會對他有所同情:“你既不願出招,那本王可要先攻了。”
忽然之間,連大義一個翻身撿起佩刀,順勢疾衝向元睿,不愧是混跡於市井的無賴土豪,變臉之快令人稱奇。
元睿瞬間臉色一沉膝蓋微曲,翻轉刀鞘使刃口一面朝前,右手緊握刀柄,左手拇指輕抵刀鍔,目視前方四五尺處,屏氣凝息,喧囂的四周彷彿在剎那之間重歸寂靜,耳中只有連大義沉重的步伐落地之聲。
“六步、五步、四步……”元睿心中默默數著,“三、二、一!”二人身形交錯,元睿疾風閃電般拔刀,借這瞬間的爆發力揮刀斬向連大義。
身形分開,連大義再次雙膝跪地,向前栽倒,一命嗚呼。元睿傾斜刀尖,振落付在刀上連大義的鮮血,歸刀入鞘。所有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瀟灑利落。勝負已分,身後響起如雷歡呼。
就在眾人折服於元睿的俊逸不凡時,他卻忽地變了付面孔,朝上官乾擠眉弄眼道:“前輩,如何?”
上官乾含笑點頭,偷偷將飛鏢藏回袖子。
耿通仍是驚魂未定,埋怨道:“殿下真是片刻也不讓老夫安寧啊!萬一剛剛殿下有個什麼閃失,老夫如何向陛下交待?”
元睿故作高深:“還有幾日便是元旦,在那之前老將軍恐怕都不會安寧了。”
耿通苦笑著求饒:“殿下你還想折騰什麼?”
元睿不答反問:“老將軍是想在上谷郡過節呢?還是平原郡?抑或直接去祝達的老巢蛇騰?”
耿通:“殿下的意思是?”
元睿:“祝達被擒,燕州與蛇騰諸叛軍一時間群龍無首,正所謂敵強則用智、敵弱則用勢,老將軍難道不想趁此良機,多收復些失地麼?”
耿通頓時被激起萬丈豪情:“最好能殺到魚麗,一邊把玩著於承烈的人頭,一邊飲酒,那才叫痛快!”
元睿卻不同意:“如此的話,老將軍是痛快了,本王可不見得痛快。”
耿通一臉茫然。
元睿:“因為本王才剛喝了一成,老將軍便醉了,那多沒意思。”
眾人撫掌大笑,唯獨耿通一人滿臉通紅,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不出所料,此後五日,當元睿率大軍橫掃整個上谷郡時,各城的守城叛將無不俯首繫頸聞風而降,如假包換的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