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截霜道:“師尊,弟子何以用此事欺瞞?弟子雖先前不知情為何物,但師尊對弟子有情,弟子也對師尊有念,雖弟子道途道心所致,難以談論什麼一世一人,但情是不假的。”
“你自然對本座有情,”林譽衡語氣冷冷,“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所說言語,本座悉數記得。你幼小失怙,對本座有待父之情,本座已該滿足。師徒之事,已是不倫,是我害你,不過是我自己誤入歧途,執迷不悟。何須你再因什麼師恩父情自來從我,實則你天賦卓絕,本座待你之事,既是滄海一粟,又只出於孽情,你不必如此逼迫自己。”
楚截霜聞言,有些無奈,也有些惱火,這倒是少有。他突然用上修為,仗著自己修為高過自己師尊,反將人壓下,二人身體分開片刻,林譽衡一愣,卻見楚截霜面色嚴肅,垂容看他,一字一句道:“若是師恩父情,弟子會如此麼?”
林譽衡突然覺出一絲威壓,欲說什麼,楚截霜已是強制住他,不由分說,居高臨下地重新與他結在一起。
林譽衡咬牙道:“已是如此時候,你還來欺騙本座?你、速將養靈珠修為取去,便快些離開,不要再……便任由本座生死,都與你無幹!”
楚截霜緩慢起落,卻見師尊面色紅潤些,知道功法已開始運轉,師尊一時無憂,頓時鬆了一口氣,俯下身摟住林譽衡,任自己渾身發軟地纏著對方,似條蛇一般。林譽衡渾身僵硬,卻受不住這樣的軟纏,幾乎端不住冰冷神色,楚截霜吻到他耳側,低聲道:“若是師恩父情,弟子能做到如此麼?”
“你……”林譽衡幹脆閉上眼,不去看他。楚截霜失笑,忽然心念一動,手指刮過他脖頸,笑道:“師尊,你二十五年前,說你問心有愧又何妨,既如此,為何出關後不敢看我,現在又雙目緊閉?若你睜眼看看弟子,自然知曉弟子是否有情。”
林譽衡只不言不語,好似冰雕一般。楚截霜撐在他上方,低聲說:“師尊若不信我,為何連耳根都紅了?”
林譽衡終於按耐不住,睜眼怒道:“逆徒!你放肆!”
楚截霜微微一笑,撩開自己胸前一綹長發,又是自行動作。林譽衡想閉眼,既不知他為何性格放開這麼多,恐他再出驚人之語,又不想看他似喜似痛,彷彿錐心之劍般美得迫人的清俊面若,一時只得望向別處,不願去信、不敢去信。
不知多久,林譽衡只覺自己即將出精,卻見楚截霜俯下臉,要吻他,立即推開,低聲道:“此事只是為助你取用養靈珠中修為。”
楚截霜卻嘆息:“師尊,弟子所言不虛,弟子的確也心悅你,您為何仍是自棄?”
他說完這話,突然強抬起林譽衡下頜,不由分說親吻上去,吐出一口真氣。林譽衡腦中已無法再想,楚截霜吻過他,輕聲說:“三十五年前,弟子第一次與師尊僭越,那時弟子要如此,並非為了與師尊傳與修為,只是因為弟子想要親吻師尊。”
楚截霜說:“師尊,二十五年前,您所言不假。弟子或許早已問心有愧。”
林譽衡心中一片空白,最後,他卻想:縱使此刻是這逆徒在騙他,也無所謂了罷。
他如何能不受這騙?
他如何能叫自己,不信這樣的……連他幻覺中也不曾想過的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