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尹從抽屜裡又取出一個木匣遞給他,眼神示意他開啟。
柳昭從善如流,開啟後裡面放著的卻是兩個做工精緻的小藥盒,拿起其中一個擰開蓋子,裡面盛著的是淡褐色的藥膏,香氣濃鬱,應是加了名貴的藥材製成。
“這是?”柳昭擰眉不解道。
“太醫院配製的宮中秘藥,可以祛除傷疤,令肌膚光潔如常。”容尹伸手在柳昭左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這次親手交到你手上,可還怪我對你不聞不問?”
柳昭錯愕了一瞬,立即像是被火燒著了一般甩袖,將匣子扔回桌上,面紅耳赤道:“你、你,這兒正說著正事,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容尹低聲問:“不過是贈藥,怎麼就成不正經了?”
柳昭抬眸對上容尹微眯的雙眸,後者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態,而前者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神態是如何窘迫,柳昭明白過來,他這是故意在逗自己。
柳昭惱怒起身,咬牙道:“看來容大人這裡沒有事要交代下官了,那下官這就告辭了。”
“慢著。”
“你還想幹嘛!”
容尹指了指匣子,“這個拿走。”
柳昭不屑扭頭,“不需要!我又不是個女人,身上有疤又如何?身上有傷疤,那才叫真男人!”
容尹聽了這話,忍俊不禁,又怕真笑出來,柳昭惱羞成怒,轉身就走。他勉強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這匣子底下有本小冊子,上面詳細記錄了與本案有關的人證物證,你只需按上面的查下去,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柳昭怒瞪了一眼容尹,不情不願地拿起匣子,氣勢洶洶出了書房,而容尹在背後看著柳昭紅的滴血的耳廓,神清氣爽。
賑災銀失竊案容尹查了多年,列出的線索十分詳盡,柳昭感覺自己根本不需要動腦,只需按照上面給的追查方向查下去就行,完全是在按圖索驥。
官銀是從泰來賭坊流出來的,第一個要查的便是這賭坊的掌事王邱。大理寺去抓人時,那王邱似乎是早早得了風聲,人已出逃。
可他偏偏是個愛財不要命的主,出逃前還在賬房上支了一大筆銀子,出城時被守城士兵看見神色慌張,又抱著包裹十分寶貝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偷了人家財物,私逃出城。他被士兵攔行盤問時,做賊心虛,情急之下拔腿就跑,倒是被抓了個正著。
把人抓回大理寺一頓審問,原來這王邱乃是承恩侯夫人的一個遠房表叔,這泰來賭坊明著是私人所設,其實背後最大的東家便是承恩侯。至於這官銀為何出現在賭坊,他也不知,只記得半個月前朱炤來賭坊賭錢,碰到一個賭術十分了得的西域商人,輸了不少銀子。
最後輸紅了眼,朱炤又命家丁回府裡取銀子繼續賭,這官銀就是出現在這批銀子中,輸給了那個商人。至於承恩侯府上為何有官銀,他一個小小管事,是無論如何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