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爺聽的認真,立即問:“誰啊?”
柳昭想起來今晚所有的事情是因何人而起,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道:“承恩侯家的公子,朱炤。另外再查一查和他有關聯的一個叫李珣的人,此人是個賭徒。”
謝澍不解問:“什麼原因?”
柳昭壓低了聲音,道:“也許就是這幾日,朱炤可能會對李珣的動手,我們若是能把握這個機會抓到承恩侯家的把柄,在皇帝那裡也算是個投名狀了。”
謝澍眸光閃了閃,點頭道:“好,我明白了。另外,你去大理寺赴任的時間快到了,你準備何時去?”
柳昭手肘撐著桌子,扶著額頭,神情頗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赴任不急,這之前還得想法子搬回柳府。也不知道我娘何時回來,真是愁煞個人。”
謝澍和白師爺心知肚明柳昭這是為何愁,但也愛莫能助,謝澍難得淡淡笑了一下,安慰道:“父子之間能有多大仇?你還有家可回,不似我……”
柳昭放下手肘,屈指扣了扣桌面打斷了謝澍的話,“說什麼呢,我家就是你家。你要是願意,和我一起搬回去住。”
謝澍回憶了一下住在柳府那段時間裡,柳斌那張永遠板著的臉,打從心底裡拒絕,“不,還是不了。”
柳昭怒瞪他,謝澍無視掉他的視線,處之泰然,柳昭又去瞪白師爺,白師爺裝模作樣抬頭望了望天,道:“我看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不要影響大人休息了,屬下先告退。”
謝澍點頭,“言之有理。”和白師爺不約而同地起身,又並肩出了房門,體貼地道了聲“晚安”,替柳昭關好了房門。
柳昭憋了一晚上的火,找不到地方發洩,起身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連外衣都不曾脫。
可一閉上眼,眼前浮現的就是容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耳邊回響的就是他問自己有沒有親過人。
柳昭蜷曲起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半宿,容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自己沒和別人親過?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今晚的所作所為是在故意戲弄自己?
瞧他那種調起情來自然的樣子,柳昭心裡已經認定容尹在這事上經驗豐富,怕是早就和別的人不清不楚過了。對了,上次他不是說過自己有心儀之人?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男是女。
柳昭有些胸悶,他都明明有喜歡的人了,還作出這種輕浮的樣子給誰看!少年時的翩翩君子,沾染上了權力,竟然墮落至斯,可見權力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也許,容尹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到了後半夜,柳昭總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夢見了何人何事,在夢裡還不忘冷笑幾聲……
深更半夜,城外護城河邊。
天寒地凍,護城河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靠岸邊的冰面上,被人鑿開了個大洞,黑黢黢的底下可聽見湍急的水流聲。
“跟了幾日,總算沒白費功夫。”關越和謝澍躲在暗處的一棵大樹背後,遠遠看著河岸邊的幾個人影,小聲交談著。
謝澍抱著劍背靠著樹幹,並不在意後面的動靜,“你去給柳昭報信,讓他帶大理寺的人現在過來。”
關越看到河岸邊幾人的動靜越來越大,朱炤的人似乎扭著李珣,要把他扔進護城河,不禁有些著急,“不先救人?他們好像要把人扔到河裡。”
謝澍先是驚訝地看了一眼關越,接著哂笑道:“我沒聽錯吧?你一個土匪頭子什麼時候這麼心善了?”
關越吸了下凍得有些僵硬的鼻子,尷尬笑道:“難道眼睜睜看他們把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