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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 2)

“沒什麼,幹活閃了腰。”柳昭沒打算把這丟人的事告訴他,又問道:“我問你,這田裡種的紅薯都去哪兒了?”

“紅薯?”白師爺摸了摸下巴,回憶了一下,“上個月就熟了,屬下早就命人收了放在糧倉裡了啊。大人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柳昭氣結,想到自己今日一整天裡幹的這些事,沒想到居然是被自己人給坑了,一張臉由白轉青,半晌方從牙根裡蹦出四個字:“隨、便、問、問。”

“大人臉色不好,可是疼痛難忍?我去請個郎中吧?”沒有眼力見兒的白師爺關心問道。

柳昭現下只覺身心俱疲,只想一個人靜靜,“我沒事。你來找我有何事?”

白師爺搖頭晃腦道:“屬下本來也沒啥事來找您。可方才經過後院,碰上了容大人,他讓屬下來您這兒看看,說是怕您一個人不方便。屬下還尋思呢,大人您有什麼不方便的,原來是把腰閃了。”他自顧自說的正在興頭上,壓根沒瞧見柳昭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不過容大人是怎麼知道您腰閃了的事呢?屬下看見他的時候,他竟然沖屬下笑了一下。真是稀罕事兒啊,誰不知道名震京城的容大人向來是個不茍言笑的主兒,他這一笑,屬下當時嚇得冷汗都下來了……”

“出去。”柳昭怕自己忍不住爬起來掐死這個白師爺。

“啊?”白師爺還想繼續把對容尹這一笑生的後怕告訴柳昭呢,冷不防聽到他這一句還以為自己聽岔了,不敢確定地問:“大人您說什麼?”

“我讓你滾!滾!滾!聽明白沒?!”柳昭支起上半身,抽出身下的枕頭,朝白師爺扔去,惱羞成怒道:“我身邊怎麼都是你們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才!”

白師爺一把接住枕頭,無辜地看著氣得就差頭頂冒煙的柳昭,不明白他這又是哪裡來的火氣,但求生欲讓他沒有問出口,趕緊放下枕頭,溜了出去。

柳昭這一動,感覺腰上的扭傷好像又加重了一點,他重新撲倒在榻上,這下,當真叫生無可戀了。

而此時西廂房內,齊錚看著從進門開始臉上就一直掛著淺笑的容尹,好一會兒,忍不住開了門往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又回房,自言自語道:“沒有啊。”

容尹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什麼沒有?”

齊錚一本正經道:“太陽好好掛在西天,不像是打西邊出來的啊。”

容尹:“……”

齊錚笑道:“屬下日日與大人在一塊兒,大人您三天兩頭都笑不上一回,今兒個是有什麼事能讓您這麼開心?屬下實在是好奇的緊。”

容尹耳邊飄飄渺渺似乎又聞見了那一聲若有似無的呻|吟,唇邊笑意更深,卻不想與外人道,低了頭繼續寫公文,淡淡道:“沒什麼,見了有趣的人,發生了有趣的事罷了。”

齊錚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素來愛追根究底,又追問道:“有趣的人是柳二公子?您這自從來了彭澤,明面上可是一直對人家不冷不熱的,我看他雖然不說,心裡也是委實失落。今天是有什麼……進展?”

容尹手中的筆頓了頓,“失落嗎?他會因為我對他的態度失落嗎?”

齊錚道:“大人您沒瞧出來?”

容尹斂了笑意,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哪裡是因為我對他的態度失落,分明就是因為我沒明確答應讓他調回京的事失落罷了。這麼些年了,他要是明白,早就明白了。若是明白了……又如何會說……那樣的話。”

他這話沒頭沒腦,齊錚聽得雲裡霧裡,對他倆之間打了這麼多年啞謎的事急的幹瞪眼,一個是隻做不說,一個也不知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的懵懂不知。

齊錚忍不住道:“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直接當面問不就成了?要不屬下替您去?”

容尹想到榻上的人羞惱的模樣,眉目舒展,神情又柔和了許多,淡聲道:“不許去,不許問。”

他把手中的毛筆擱在硯臺上,怔了片刻,低聲道:“來了此地,我常常想一件事兒。假如他就此被革職,回不了京,我也辭了官,不再去理會朝中那些勾心鬥角。這天高海闊,他想去哪裡,我都可以陪他去,他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他去做。要是他還不明白我的心,也不要緊,日子長遠,他總有一日會明白……”

容尹這話分明說的情深意重,可齊錚聽的是欲哭無淚,您這話跟我說有什麼用,您得去柳昭跟前說啊。

可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齊錚忍不住打斷,道:“大人,您可千萬別意氣用事。您這一走倒是瀟灑,可您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嗎?何況不管是嚴太尉還是聖上那兒,都不會放您走的!”

容尹自嘲一笑,嘆息道:“我又豈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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