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祈求,她可以等,無論多久,只要能等到岑清伊。
人大概有時有一種執著的追求,對於已經失去的不僅不願放手,反而想抓得更牢。
這也是秦蓁走不出去的原因,醫生也說了,如果不嘗試去做,永遠都會停留在原地。
秦蓁弄丟了心愛的人,她在那一方寸的地方尋找,久久不肯離去。
“因為你知道,往前走,意味著什麼,”醫生說:“你往前走,你能看見與江知意一起的岑清伊,那是你不願意接納的。”
所以秦蓁心裡都明白,只是走不出來。
抑鬱症與秦蓁而言,像一個n方形的空間,它與世界唯一的關聯是一條極為細小的窄縫,稀薄的空氣透過縫隙鑽進來,她不至於窒息而死。
只要能找到那條裂縫走出來,她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但大都抑鬱症的患者都被困住了,別說走出來,連邁開一步的力量都沒有,秦蓁也是如此。
秦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或許哪天可以坦然面對死亡,她將不再痛苦。
時間老人踽踽而行,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駐足。
兩天後,江知意拿到國外的治療方案,與國內的對比,創傷面更小,恢複效果更好。
江家人聚到一起,江松這時候透過電話參加了家族會議。
江知意提議立即去國外就醫,“我陪同,你們有一個跟我起去,剩下的人都在國內,萬一有事情需要應對。”
“我跟你一起去。”江楊舉手,“我在那裡呆了很久,很熟的。”
江松在電話裡囑咐兄弟幾個,一定要照顧父母,他因為缺席而自責,江知意寬慰幾句結束通話電話。
這次岑清伊沒有辦法要求陪同了,江知意直接讓她留下,“你工作忙,而且元寶也需要有人在家。”
岑清伊只能答應,但心底也在惶恐,失去江知意像一顆邪惡的種子,在她心底落了地,生了根,只要一閑下來不受控制地想,那可怕的念頭便開始瘋狂滋長。
過程痛苦,其實可以不想,但做不到,岑清伊無法停止思考。
岑清伊逼迫自己忙起來,早出晚歸,瘋狂運動。
岑清伊很怕自己重新回到陰暗的時光,她在警覺到心底的異樣時,開始努力對抗。
江家動用了私人飛機,日落日升,飛機落地那一刻,有專車接送。
秦清瀾入院第一件事是全面檢查,確保手術正常進行。
一天折騰下來,江知意壓根沒時間和岑清伊 ,岑清伊像是被拋棄的小狗,只能等到深夜,等到江知意的早晨,給她發資訊,說鼓勵的話,對自己的思念從不提。
今天週末,岑清伊上午加班,下午開車了檀香寺。
岑清伊到寺裡祈福,祈求佛祖保佑秦清瀾渡過難關。
岑清伊私心也想求佛祖保佑她的感情,擔心多一個願望會分走秦清瀾的福氣,便又跟佛祖商量:“我不求我的愛情了,只求佛祖保佑秦清瀾女士身體健康,度過這次難關,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