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懷瑾望著遠去的身影,終於長長地舒口氣,笑意淡去,露出疲憊的表情。
結婚,並沒有讓她開心。
離婚,也未能讓她獲得新生。
袁懷瑾開車往江城陵園去了,她要去探望岑簡汐。
她記得,她說過,她喜歡白色的花,她便買了一束白百何。
今晚值夜班的人是黎韶華,她對袁懷瑾其實有印象,在醫院裡碰見過。
袁懷瑾顯然不認識她,客氣地詢問能否進去。
“按理說不行,不過您已經來了,那就進去吧,下次盡早來。”黎韶華開門,邊問:“您看誰?”
“這需要告訴你嗎?”
“告訴我,你就不必走遍整個陵園去找她。”
袁懷瑾愣了愣,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誤會你了。”
查了位置,袁懷瑾道謝往裡走,黎韶華望著她的背影,夜色裡悲涼又落寞。
袁懷瑾實在是沒想到,這一家人的墳墓離得這麼近。
薛予知的墓碑就在斜對角線,旁邊是鐘夏夜和鐘卿意的。
袁懷瑾的脊背莫名地竄上一層涼意,她並非心虛,但夜裡一個人來到這裡,冷森森的,確實不似陵園外那般溫熱。
這裡不像是夏天,反而涼得像是初秋。
袁懷瑾站在岑簡汐墓碑前,透過朦朧的光看她的照片,輪廓不清晰,但隱約看得出她的美貌。
岑簡汐很漂亮,不是一般男女子的柔美,她美得很英氣。
袁懷瑾長舒口氣,來都來了,不需要顧忌太多。
袁懷瑾雙膝下跪,叫她的名字,“岑簡汐,我來看你了。”
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我想該是記得的。
我今天終於來道歉了,我的良心多年來不得安生。
我躲避,我以為可以逃脫,但最後卻是累得無力再逃。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因為自己的不安與慌亂,而加罪於你。
我作為一個醫生,完全的失職。
你該懲罰我的,在我那樣喪心病狂地辱罵你之後,你該舉報我。
但心善如你,你做的只是不再來看病,我因此更加害怕。
我害怕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出現在人們口中,她們議論紛紛。
她們指著我的脊樑骨,說我出軌,罵我水性楊花,看透我才是焦慮和抑鬱的本身。
我是心理醫生,卻看不了自己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