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晟淚眼望著廉程,某種程度來說,廉程促成兒子走向死亡,他痛苦到無法自拔。
唯一的兒子,就這麼沒了。
廉程強忍的淚水,低頭後也一滴一滴掉落。
廉程雙手抓著墓碑,望著墓碑上的照片,是許光偉入職第一年拍的正裝照,濃眉大眼,帥氣天真,那雙眼充滿靈動。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聲。
家門口,車子熄火,許東晟靜靜地望著前方。
廉程準備下車,許東晟突然說:“你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想聽什麼?”廉程一隻腳踏在車外,身子還在車裡,回身看許東晟,“請許書記明示。”
許東晟微微偏頭,眼睛泛紅,眸光犀利,“廉程,我已經聽說了一些事,我希望你能自己主動交代,別……”
咣!車門關上,廉程轉身回家。
許東晟慢慢閉上眼睛,靠著椅背,他從兜裡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你們隨時可以採取行動了。”
許東晟頓了頓,“對,我的專車也一樣。”
五月悄然來臨,時間並沒有帶走悲傷。
鐘夏夜去世的第二天,費慧竹做了一個夢,夢見女兒找她。
鐘夏夜在夢裡一直在笑,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那麼開心地笑過。
這本該是好事,但費慧竹聽著她的笑聲,卻充滿悲愴。
笑聲最後不知怎麼的,變成嗚咽,夢境漸漸被黑暗籠罩,費慧竹找不到鐘夏夜。
費慧竹想要大聲喊她的名字,卻喊不出口。
費慧竹的身體像是被誰束縛住,有隱約的光亮漸漸穿透黑霧。
那束光越來越亮,費慧竹眯著眼睛,她看到的是女兒的笑臉,她的頭頂籠罩著彩色的光環,像是仙女一般。
鐘夏夜緩緩俯下身,費慧竹分明感受到一陣溫暖。
鐘夏夜抱住了她,費慧竹想抱住女兒,卻根本動不了。
“媽媽,我走了。”鐘夏夜輕輕在她耳邊這樣說,她的懷抱溫暖到可以驅散費慧竹心底所有的惡寒。
費慧竹很想說話,但嘴巴像是被膠水粘住,她什麼都說不了。
女兒放開她,漸行漸遠。
光亮遠去,周圍重新被黑暗侵佔。
費慧竹努力想要去抓住最後的光圈,耳邊傳來一陣響聲,她猛地睜開眼,獄警叫她:“費慧竹,有人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