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偉握緊拳頭揮出去,四人任由他發洩,被他打得東倒西歪。
他們像是沙袋,被打完會立刻恢複原狀,他們承受他的暴力,不肯讓開。
當許光偉累得氣喘籲籲時,廉程淡聲道:“發洩夠了就上車。”
對於他的憤怒、悲傷,她視而不見。
他總是這樣被忽略,有記憶以來就是如此,父母眼中只有他們所謂的事業。
憤怒耗盡,只剩下無力。
許光偉想繞過去,其中一個壯漢開車,三個人將他架到車子旁邊,愣是將人推了進去。
許光偉軟若無骨似的靠在椅背,像是瀕死之人,流露出對生的強烈渴望,他用盡力氣,呼吸厚重。
“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廉程淡漠到讓人心寒的一句話,像是刺進許光偉心裡最深處的利刃,也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許光偉身體癱軟,無神地窗外,雙眸裡只剩下一片死灰。
廉程絲毫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也從想過去留意許光偉的變化,她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走下去,嘲諷的語氣告訴他:“你以為陸迦愛你?你別做夢了,她不過是江知意和岑清伊安排在你身邊的臥底罷了。”
廉程嘲笑中透著失望,“我沒想到,你居然看不出來。”
許光偉沒像以往憤怒到血氣上湧,他靜靜地望著窗外,沒有給出回應。
“陸迦的孩子必須打掉,她後續要是找你,你帶她去醫院,聽見沒有?”廉程怎麼說,許光偉都沒有回應。
車子停在家門口,廉程開啟車門,看頹廢的許光偉,那眼神流露出的嫌棄,已經無法刺傷一顆死去的心。
許東晟注意到廉程在樓下,他站在窗前等半天,也沒見人上來。
許東晟趿拉著拖鞋下來,蹙眉道:“怎麼還不上來?”
“你看看吧,你的兒子都成什麼樣子了。”廉程失望地轉身往樓上走,“我真的是對他不抱任何希望。”
父子的對話,此時無法正常展開。
哀莫大於心死,許光偉聽不見父親在說什麼,他只能留意到,他的語氣越來越暴躁。
無需聽他說什麼,單是他的眼神和語氣,就能讓人知道,那並非良言。
最後,許東晟上前拽住許光偉,喝道:“跟我上樓。”
四個字,許光偉聽見了,冰冷生硬,利器一般,再次刺穿他的心髒。
許光偉被拽得踉蹌,一路上了樓,許東晟將人推坐到沙發上,壓著怒氣問:“我剛才問你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搶了博森藥業的成果?名城天下真的瞞報火災死亡人數了?你說話啊!你還敢花錢安排人替你頂罪!”
許光偉的一言不發讓許東晟窩火,許光偉默不作聲,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