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大師無心用餐,靜默半晌問:“你是鐵了心要這樣,不計任何後果是麼?”
費慧竹主動遞過筷子,“這事你別管,再有人問起,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慧遠大師沒接筷子,起身拂袖而去。
房門再次被關上,費慧竹僵在空中的手落下。
桌上繚繞的香氣撲鼻,費慧竹默默地拿起手邊的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在對面的碗裡,對著空氣輕輕說了句:“浪費食物不好,我也沒胃口,但不能浪費,這不是你教我的麼?”
費慧竹自己吃了塊豆腐,抿抿唇,嗯了一聲,“味道依舊不錯,我們兩個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後會越來越少,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費慧竹嚥下豆腐,又夾了一塊筍片,也是先放到慧遠大師的碗中。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費慧竹低著頭,筷子落在碗邊,“像你說的,你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長輩了,除了你,我也沒有誰可以依靠了,但我又沒辦法依靠,我不想給你惹麻煩,但還是……”
費慧竹嘆口氣,她吃了小半碗飯,撂下筷子,擦擦唇,盯著對面涼掉的米飯,“有的話,我希望這輩子都沒機會跟你說,但若有一天我跟你說了,那大概是我走進了絕境,再也沒機會出來了吧。”
費慧竹站起身,離開時,外面下了雪。
費慧竹站在門口,仰頭閉上眼睛,細碎的雪花灑落在臉上。
雪花融化,微涼,這感覺不陌生,像是她曾經滾燙的熱淚轉瞬冰涼。
費慧竹望著腳下的路,左邊是死衚衕,前面是高聳的牆。
她其實沒得選擇,只能往右走,不管右邊路況如何,她也只能向右。
費慧竹轉身邁出第一步,這一步至關重要,她決定了她想要的方向。
有沒有過後悔?費慧竹沒去細想,一路走到路口,駐足。
繁華都市特有的喧囂,鼓譟著撲面而來,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前後左右,每條路上都有許多行人。
費慧竹眼中卻只有一條路,哪怕越走越窄,也只能在夾縫裡繼續走下去。
入了夜,薛高朋仍在加班,和岑清伊通電話時,江知意也在旁邊。
關於費慧竹追蹤不利,江知意一旁補充,“她和慧遠大師,去了茶樓。”
薛高朋深感驚奇,民間的力量比他還大麼?
“不是我的力量大,是我捨得花錢。”江知意半開玩笑。
“那沒辦法,我們經費有限。”薛高朋笑了笑,“謝謝提供線索。”
“所以啊,薛隊,我知道為什麼上次釣魚不成功了。”岑清伊說的是薛高朋以慧遠大師名義約見x的事,“據可靠線報,他們兩個應該是清心居的茶客,那裡估計是他們見面的固定地點。”
“嗯,我跟局長彙報過了,局長會跟上面反應,火災的案子大概會被重啟。”薛高朋撓頭,嘶了一聲,“感覺今年開局就是一堆事,對了,那個傳說中錯誤使用照明裝置的人,已經去了國外,估計他這裡是沒得查了。”
“國外?哪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