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陵園。”樓下的身影消失,江知意望著天邊的浮雲,“江城油氣也算是告一段落,告訴我爸一聲。”
“一個人去?”
“恩。”
江知意說話間,回房換衣服,拿起車鑰匙下樓。
忍冬站在窗邊,很快看見江知意的窈窕背影,發資訊告訴岑清伊:你愛人去江城陵園了。
岑清伊回複很快:知道了。
江知意一個人開著車子,遠離市區,心情慢慢低沉。
逢年過節的祭拜都是岑清伊一個人在忙,她刻意避開到這裡來,尤其是江啟博去世後。
道路兩邊的積雪尚未融化,陽光撒下來有些刺眼,江知意眯起眼,兩邊枯敗的枝幹在風中搖晃,像是在拼命地掙紮。
冬天的江城近郊,到處散發著蕭索的氣息。
江知意的心情越發悲涼,她輕嘆口氣,專注前方筆直的道路。
江城陵園的老爺子,早認識她們兩口子。
江知意沒空手來,日常買些水果,老爺子跟她寒暄幾句,替她開門。
江知意去探望江啟博之前,沿著青石板路走了一圈,像岑清伊最初尋找岑簡汐的墓碑一樣,把每個住在這裡的靈魂都探望了一次。
江知意看見岑清伊說的鐘少坤的兒童照片,也看到她說的唯一空白墓碑。
江知意經過秋語家的那座墓碑,她站了片刻,上面寫著三人的名字,顯然,過來辦理安葬的人以為一家三口都死了。
江知意的頭微微發脹,她和岑清伊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每個都很棘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是盡頭。
江城油氣的問題看似解決,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岑清伊和許光偉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江知意繞到岑簡汐的墓碑前,替她擦了擦墓碑,坐在旁邊跟她說了博森藥業的案子正在調查,希望她能保佑岑清伊。
繼而繞到後面,鐘卿意的墓碑幹淨如新,大概是春節那陣,岑清伊剛剛擦過。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江知意突地生出羨慕,喃喃道:“是不是死了就解脫了?”
照片裡的人,自然只會沖她大笑,回想鐘卿意的一生,江知意都替她不甘心。
“你放心,鐘卿意,那些虧欠你的,我和清伊會替你討回來。”江知意撫了撫墓碑,“下輩子投胎到好人家吧。”
最後是江啟博的墓碑。
之前岑清伊送的花,殘留的花瓣零零落落地散在墓碑前。
江知意依舊先從擦拭墓碑開始,邊擦拭邊跟沉睡的聊天。
“爸,我好久沒來了,你沒怪我吧?”
“不是我不想來,時常覺得自己沒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