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告別的人,自然是岑清伊和江知意。
江知意最近悲傷過度,情緒一直低迷,此刻也只是寥寥幾句告別,“我相信人有來生,希望我們再相遇,更希望你能好好地保護清伊。”
岑清伊單膝跪在旁邊,等江知意告別完,她深吸口氣,說了接下來安排的事,除了江城油氣,自然包括博森藥業,也包含黎韶華的事,“姐,你就放心吧,我都會處理好的。”
岑清伊不想說煽情的話,她不想淚灑江知意的面前。
家裡連日來都是死氣沉沉的,誰也沒有刻意活絡氣氛,江知意和岑清伊休息兩天,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倒也談不上對工作多熱愛,忙碌確實會淡化悲傷。
忙碌之餘,岑清伊都會時不時發資訊給江知意,有時是分享的她所見所聞,有時是提醒吃飯休息。
江知意調整的狀態,反倒不如岑清伊。
或許是沒能和父親最後說上那句對不起,她心底愧疚。
岑清伊察覺到,安慰過也不見作用,岑清伊低頭嘆口氣,“也怪我,當天不該先去刑警隊。”
岑清伊是這樣的人,問題得不到解決,她總會反思自己。
江知意拉過她的手,沒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的指關節。
岑清伊低頭看著她輕柔的動作,心口酸澀,“姐姐怪我嗎?”
“沒有。”江知意抬眸笑了笑,“明天我們一去去你姐姐家裡看看吧。”
晚上,江知意把之前鐘卿意交給她的袋子,轉交給岑清伊,“這是鐘卿意留給你的。”
裡面放著身份證、戶口本、銀行卡、遺囑、公證書、産權證、領養證等等,岑清伊低頭看了半晌,嗯了一聲,“我明天上午去給她辦理銷戶。”
“嗯……”江知意想到父親,江槐已經去辦理銷戶了。
從此,這個世界,不再有江啟博這個人了。
離別來得突然,當時來不及有更多的悲傷。
反而是親人離世後,所見所聞的每個細節都會想到那個人,之後心便不可抑制地作痛。
江知意難過,卻又時常像是在夢裡,她最近總能夢見父親。
一切都像夢,有時剛從夢裡醒來,她以為父親還活著。
噩夢醒來會慶幸,那僅僅是個夢,江知意也會懊惱,為什麼夢不是真的?
江家的宅子留給秦清瀾了,江啟博知道幾個孩子有出息,遺囑寫明留給秦清瀾,公證書,産權證等等證件,都放在家裡的抽屜。
誰也不知道,江啟博怎麼會想到去做遺産公證,似乎一切都在那一天做準備。
江楊後續跟進處理車禍,肇事者搶黃燈,在人行道上加速,責任佔了大半。
賠償不能讓人複活,江家也不缺錢,這件事也很快處理完了。
鐘卿意的戶口在津川市,岑清伊趁機回了趟老家。